最近警方严查,甘塘子那边旅馆不那容易蒙混,好在臧丰交游还算广阔,打两个电话,便问朋友借来个僻静地方。毛坯两居室,条件是简陋些,但总算有片瓦遮头,屋藏身。
自己处理伤口太潦草,已经有点感染,谢岚山这两天直在低烧之中,又被那个吸d女咬断根手指,已是不堪负荷到极限。进屋,也不去清洗,直奔卧室而去。他晃晃悠悠地走向床边,下栽倒下去。
累极,也倦极,闭上眼就睡着,却连点呼吸声都没发出,好像就这死过去。
“哎?谢岚山?谢警官?”
连着喊几声都没反应,臧丰离开卧室,从厨房里取把刀,再次走到谢岚山床边。
气息浓重眼睛对上,臧丰生吞口唾沫咽下后话,不敢再聒噪。这人眼神冷得过于骇人。不禁令臧丰怀疑,很多时候,这个男人是矛盾、分裂、他灵魂之中同时寄居着英雄与小人,佛陀与恶鬼。
身为通缉犯,不能在个地方逗留太久,谢岚山急欲找到今晚落脚点,却忽然被街边小卖部里电视机吸引住目光。
电视里播着则新闻,说是岛上某精神病院医生擅自带着十余名病人转院,说是为让病人得到更好治疗,家属全然知情并同意;说是这医生恶意违反职业操守,受另家精神病院收买。反正,网上轰轰烈烈地闹场,电视新闻也没落下。
谢岚山最近没工夫上网看新闻,却没想到会在这样情境下看见自己母亲。
无论是网络新闻还是电视镜头,都特意拍到个哀毁骨立美貌女人。高珠音似乎无法接受转院事,她在镜头里嚎啕大哭,大喊大叫着:要见儿子!儿子呢?阿岚呢?
臧丰两手握着刀把,把刀高高举过头顶,对准床上昏睡中谢岚山。那惯有油滑痞气已经荡然无存,他面部表情变得凶悍狰狞,眼睛喷射出复仇焰火。
然而刀还没来得及下落,窗外突然警笛声大作。
听见警
滞留于小卖部电视机前面,谢岚山看见,自己母亲完全失控崩溃,她像个犯人样被五花大绑,又被医护人员强行带离。
听说,那十余名病人目前全被安置在普仁医院精神科里。
臧丰不敢催促谢岚山快走。他能清楚地看见,这个男人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可怕地跳动着,攀爬着,他全身都在颤抖。
每声来自高珠音凄厉呼唤都像钝刀子在他心口切割,对于院方草率与粗,bao,谢岚山感到无比愤怒,却又在望向母亲时眼神逐渐柔软,那快被烧灼干裂眼睛终是有泓泪光。
此去未必还能回来,他告诉自己,离开前必须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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