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差在门外等会,看房里没有回答,试探着说,「不然,把她打发回去?」
白雪岚却知道这样打发,宣代云是定会闹,思忖下,朝门外说,「请她正厅里稍坐,换过衣服,这就去见她。」
白雪岚下床,叫个年纪大听差来,到屋子里守着怀风,又叫几个护兵,把厢房当保险库似团团看守起来,才换套轻便天青色长袍,到客厅去会宣代云。
宣代云身形未显,穿着件改良过黛绿色旗袍,端坐在客厅里,面前小茶桌上放着碗飘着轻烟好茶,她却点也不沾唇,只等着白雪岚出来。
「
发炎药和软膏这些常用药,药箱里是备着,医生便给宣怀风治疗。
这样折腾,这夜就过去。
白雪岚等医生走,帮宣怀风穿上睡衣,抱着他在床上,侧着身子躺着,就那痴痴盯着他。
有些觉得自己错,又觉得自己不是全错。
心里复杂滋味,怎也形容不出来。
宣怀风因为近来打击重重不断来,身体日益瘦弱,喝烟土水寻死不成,反而被白雪岚强占身体,当夜身体就开始发热,开始说胡话。
这又让白雪岚紧张起来。
幸亏公馆里还留着那个为宣怀风治病西医,白雪岚立即请他过来,给宣怀风打两针。
西医有些奇怪,「虽然喝烟土水,但针也打,药水也喝,吐干净就应该没事,怎半夜又忽然发起高热来?」
白雪岚心里有愧,把听差都叫到门外候着,说,「有个地方,恐怕还要请你看顾下。」
白雪岚宿没睡,眼看窗外天上渐渐有光亮,日头快从东边天际升起来,才觉得疲倦。
正打算抱着宣怀风睡会,听差却又过来打搅,敲着门,在外头问,「总长,有位年太太来找她家弟弟,说想见您。见还是不见?」
白雪岚不料宣代云这快就找上门,陡然从床上坐起来,不禁有些发懵。
她当然是过来找宣怀风,但宣怀风这个模样,怎能让他姐姐看见?
日后更难以局。
踌躇下,上前掀开被子,让医生看宣怀风下身。
那西医也是惯于行走权贵之门,当即就明白,神色显出些暧昧,只说,「总长对心爱之人,用心自然是很真诚,只是床笫上,似乎也宜温柔点。」
拿出金丝边眼镜,夹在鼻梁上,很认真低头看看,还伸出指尖探探边缘,宣怀风似乎察觉痛苦似,轻轻呜咽声。
「有些伤到,要消炎,还要上点药。」医生顿顿,低声说,「这位先生,看起来是头次,原该给他点时间适应。」
白雪岚向自问脸皮厚如城墙,此刻脸上却不禁发热,沉声说,「你说是。还请快点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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