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白雪岚进门,底下人寻思着老爷子要动怒,早把家法准备好,就放在门外等叫。这时听见命令,马上就有两个白老爷子亲兵拿着家法进来。所谓家法,不过是两根大棍子,不知用什好木头做,颇为沉重,上面漆着红漆,打人多,年深日久地掉漆,便重漆次,也不知漆过多少层,因此上面红色越发鲜艳,如沾新鲜人血般。
白雪岚从小到大惹祸,和这两根大棍子也是老相识,脸上毫无惧色。
白老爷子喝声,「打!」
那两个高大亲兵就抡起红棍子,朝白雪岚脊背上砰砰地下下打着。饶是白雪岚高大壮实,硬挺着腰杆,言不发地站受着。众人听木棍隔着布料打到肉上声音发沉,下连着下,不由心里发紧,知道是打得很重。
三司令见打二十来棍,这小子还是硬得像个铁铸金刚似,俨然副招人动怒混帐模样,牙痒痒地骂道,「畜生,你吃教训,赶紧跪下认错。你若真把长辈气出个好歹,亲自毙你!」
嘴角,说得清淡如水,「步也不退。」
水,天下至柔之物,所以能至刚;能洗尽切污浊,所以至清。就像他对宣怀风,爱就是爱,深爱就是深爱,能为他赴死,但不能苟且,不能暧昧,不能为时形势所迫,违心地暂时分开,假装放弃。
因为爱如水,澄净不容有瑕。
分开就是分开,没什暂时不暂时。
放弃就是放弃,没什假装不假装。
白雪岚被家法打得生疼,眉角微微抽动,眼睛向他父亲扫,又把目光冷淡地移开。大司令和二司令也看不过去,都劝几句,没能得到白雪岚个字回应。
白老爷子摆摆手道,「你们不必说,他这是入痴障,不可挽回。存心饶他,他却倒逼。白家不能因为他个,就毁百年规矩。打,继续给打,打死也罢。就算没他,也还有两个孙子。」
亲兵听懂他话里严惩意思,下手更不留情,猛地棍子抽在白雪岚左腿膝盖窝里,白雪岚终于站立不住,个腿曲下去,半跪在地上。他眼眸颜色变得
宣怀风对他来说太重要,因此他把深爱拉长长道,在骨血里画下这道底线。不但画,还要袒露出来,让所有人都瞧见,他白雪岚今生只爱个人,底线在这,步也不退。
这样桀骜表态,全不顾人情,毫无道理可言,三司令被这不孝子气得,bao跳如雷,大喝,「不长进东西,打死罢!打死罢!」
若不是大司令按着,他已经要自己过去亲自动手。
白老爷子叹口气,无奈道,「你这样执迷不悟,好,好。」
连说几声好,猛地沉下脸,喝着命令,「家法拿来,打死这个忤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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