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高大人影,静静站在门口。
夜色朦胧,看不清脸。但白少情已经知道是谁。
他肩膀很宽,可以扛起所有重担;他手很稳,可以解决所有难题;他还有无人可比脑袋,比谁都弯肠子,以及颗温度不定心。
「不要进来。」
白少情沉声说这四个字时候,封龙已经走进来。
油尽灯枯。
是什,让妇人苦苦撑下天?
连白少情也不忍心。
「娘,您还有什愿望?」他对妇人附耳轻问。
妇人颤动下,挣扎着睁开眼睛。白色眸子,在黑暗中依稀闪着光芒。
妇人闭着眼睛,缓缓摇头。白少情收声音,看着她。若她可以看见东西,定可以发现,那双眼睛就如快失母小鹿般湿润颤动。
日出,朝霞映红山边,景色优美。
白少情坐在妇人床边,轻轻握着妇人快没有脉动手。两只手都是冰凉,像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但最后丝力气仍在,轻轻地握着,坚持不肯松开。
妇人闭着眼睛,静静躺着。
山花在风中舞动彩姿,招来蝴蝶飞舞。
子,握在干瘦手里,缓缓沿着光滑亮泽长发而下。
「少情,母子缘分是老天爷赐。」妇人轻声道:「有缘遇天,也有缘尽天。」
风前荡漾影难留,叹前路谁投……
三月后,妇人终于倒下。
病来,如山倒。何况早有多年疾患暗藏其中,发不可收拾。
「娘,闭上眼睛,」白少情哽咽,「去吧!」
妇人熬得太辛苦,他已不忍再继续。向天借寿,来世要还。他愿母亲在来世幸福长寿,不要再像今生。
至于他,已无牵挂。
寂静棚子里黑暗片,连蜡烛都没有点燃。
即将结成冰心湖,忽然微微荡漾。仿佛心有灵犀般,他猛然抬头,望向门外。
树梢发出沙沙声音,如在低鸣歌唱。
红日从东边缓缓移到中央,照耀万方,又缓缓地到西边。
时间在悄悄溜走,从两人相握手中,指缝中,从妇人紧闭眼睑上,从白少情无声悲切中,不声不响溜走。
渐渐,日已落。风开始呼呼穿梭林中,仿佛在庆幸走个不可抗拒敌人。
最后丝生命,仍痛苦地眷恋着身边人,不忍离开。
白少情用尽从各处搜刮来珍贵药材,倾尽心血医治,妇人气息,却越来越虚弱。
「少情……」气若游丝妇人,发出仿佛是最后丝声音。
「娘。」
妇人微微动动手指,白少情连忙双手握上去。他不敢握得太紧,触之下,才发现自己手居然比母亲手还冰,急忙缩回手搓搓,才小心地握上去。
「娘,您有什吩咐?」白少情轻声问:「想喝水?想吃东西?刚刚熬点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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