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弗尔看见大块头向他和弗雷德里克走来,带着刚才在钢琴旁谈话客人。
“他要找是你,不是。
前住在座村子里,那儿挪威人都在美国住过,要就是有亲戚在美国,总之村里那些痴迷第二故乡人不仅住是带门廊房子、旗杆上挂是星条旗、车库里停是美国车,还装110伏电源,用来插自动点唱机、面包机和电冰箱,这些玩意要是他们从得克萨斯买来,要是布鲁克林湾脊某位祖辈留下来。
“他今晚不会杀人。”少年说。
“就算不会,”佩勒问,“但你真不想让等你吗?回奥斯陆得开半小时呢,再叫辆出租车会很费钱,因为它得空驶过来。会把计价器暂停——”
“真很感谢你,佩勒,不过你还是不在场好,这对俩都最好不过。懂意思吗?”
“不懂。”
“好。”
少年下车,望着佩勒。司机耸耸肩,驾车离开;他从后视镜里望着少年身影,听见砾石在车轮下隆隆作响。他看见少年站在那里,然后突然消失,隐没在黑暗丛林中。
佩勒停下车。直盯着后视镜。那少年不见,正像他妻子样。
这让人特别难以接受。个朝夕相处人,生活中无处不在人,居然转眼就能烟消云散,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除非是在梦中,在美梦中。因为他做噩梦时从来不会梦见她,只会梦见道路和迎面而来车灯。噩梦中他,曾经前途无量拉力赛车手佩勒·格兰纳吕德,根本来不及躲闪,怎也做不出那个简单闪避动作,避开那个醉驾逆行司机。他没做出每天在赛车场上练习动作,而是呆若木鸡。因为他知道,那个动作或许会夺走他唯难以割舍东西。不是他自己生命,而是他亲人生命:那两个人在他心中胜似生命。他刚刚把他们从医院接走,他们就是他未来生活。就从这刻开始。他当爸爸。但只当三天。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那家医院。他们起先只说他受腿伤。这是个误会,当时换班,接班人不知道他妻儿都已经死于车祸。结果他过整整两个小时才得知真相。他对吗啡过敏,应该是先天性,他只能躺在那里,日复日地忍受剧烈痛苦,呼喊着她名字。但她就是不来。他熬过小时又小时,天又天,渐渐明白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他继续呼喊她名字,只为让它在耳边响起。他们甚至来不及给宝宝起个名字。佩勒突然发现,直到今晚,直到那少年把手放在他肩头那刻,这痛苦才彻底平息。
佩勒看见白房子里有个男人轮廓。那人坐在扇宽大落地窗前,窗户上没挂窗帘。客厅灯火通明,那人仿佛在展览自己,在等谁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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