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愿你以行义始,也请以行义终。不要做这样人。”
他这样说,已经是明显示好,属于退让,但没认错。
看似认错,但其实根本不是认错,而是直接认为自己和墨者不再是同类人。
所以,自己没有错,墨者也没有错,错只是自己加入墨者,错不是自己而是世界巧合。
每个人都有自己价值观,用自己价值观来评定自己对错,用墨者价值观来评定自己做不是墨者。
不起眼,可若是灰色恰好在白灰粉刷过墙壁上时,便格外刺眼!
如今和这个适共处,自己行为并没有改变,可是被剩余墨者嘲笑程度却变深。
他心意已决,觉得今天不可能道歉,不可能认错,否则在墨者当中也难以立足,只有离开个办法。
但墨子既然询问,他也只能呼出口气道:“先生,认得他。也听说他行义之举。先生,已经变。他以义为宝,已经不再将义视为宝物。”
“所以行义之苦在他看来不过是征战杀人时危险,行义后快乐就如受到赏赐、得到君主嘉奖时快乐样。这两者并无不同,你若是把他行义换成奋力征战,把那些义举得到快乐当成得到俸禄和赏赐时快乐,有什不同呢?”
不是墨者是错吗?当然不是,所以不认错。
最后句君以此始、必以此终话,听得干墨者热血沸腾,觉得胜绰也算是个不错人,这句话说极好。
气势深沉,又像鼓励,又像哀叹,很多人心想:胜绰这人,还是明白道理,只是走错路。
适听胜绰这说,心说你今日就算想留,恐怕也留不下,却又偏偏说这番话,叫人记你好?天下哪有这样好事?
适想:此时不痛打落水狗,以彰显立场坚定,更待何时?反正你滚出墨家,在墨家之内,你记恨也不敢怎样,在墨者之中还能得个爱憎分明评价,岂不美
“既是这样,先生难道能让天下人都把义作为宝物吗?先生违背圣王意愿,违背人本性,这是不能够做成事。”
他向墨子陈诉完,又起身向适行礼,待适回礼后,他叹息声,看着适,缓缓说句话。
“曾听人说,同类鸟儿总聚在起飞翔,同类野兽总是聚在起行动。人们要寻找柴胡、桔梗这类药材,如果到水泽洼地去找,恐怕永远也找不到;要是到商丘山背面去找,那就可以成车地找到。这是因为天下同类事物,总是要相聚在起。”
“麻雀不会和大雁同飞翔,野狗也不会和羊群同行动。你找到你同类,而这些年也终于明白,不是你们同类。”
“昔年楚晋交战,屈荡曾言楚王: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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