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泽持剑指着城内,大声道:“天子封诸侯,诸侯又封地于们,禄足以让们不用耕种,这时候难道不正是回报国君时候吗?”
“那些民众愚昧且不说,他们没有从国君那里得到利,所以他们可以怨怒。而们既然从国君这里得到利,难道竟然不去回报国君吗?”
说罢,他左手抬,割下自己缕头发,大声道:“如今下城是违背国君守城之令,令乱则天下乱,若下城已是违背君上命令,理应被杀
而因为守规矩,他不知所措。
按说,自己食君之禄,应该为君分忧,他是宋公直属士,他上级效忠对象就是宋公,根据礼法,这种自上而下层级关系只要能够每个人都遵守,那天下就能大治。
所以,他应该遵守墨子不准下城墙命令。
然而,如果看到国君有难而不去援助,这又实在算不上君子所为,甚至会辈子以为耻辱。
他抖抖手指,犹豫片刻,终于吐口气,与少年近侍道:“下城墙!”
见墨子应承,小司寇又道:“幸无所违!”
城内已经没有其余力量,楚人又在攻城,司城皇私属都在守城,小司寇等人早已经打听清楚,只要墨者能够宣布不参与这次政变并且保持中立,那事情就足可以成功。
适在旁暗笑,心道:“你只当自己已经掌握民心,却不知道民心只是有些怨怒。怨怒力量,哪里及得上利益呢?”
……
城墙城堞之侧,公孙泽持弓,手指滴血,长时间地拉放,即便有扳指,依旧磨破指甲。
那少年怔,却也不犹豫,跟随公孙泽就要下城墙。
不想旁名巡城之人大喝道:“公孙泽,你要往哪里去?墨子有令,不得令而私自下城墙者,斩!你既自称君子,难道您不知道要遵守君主命令吗?难道君主没有告诉你,守城之时要听从墨子命令吗?”
这巡城之人并非墨者,可是守城这些时间,守城禁令早已经熟悉。
公孙泽脸色不变,朗声道:“难道吃着君上给予俸禄、有足以代替耕种封地,这时候君上有难,竟然要不去救助吗?”
这里是城墙防御重点位置,集中不少善射士阶层,也有不少属于宋公直属,公孙泽声音极大,楚人又暂且退去,旁边许多人听得清楚。
跟他学射少年侍从正在旁递箭,楚人暂时退到百尺之外,公孙泽这才回头看看城内。
城内事,城头上已有传闻。城内作乱,围攻宫室,威胁宋公。
可是墨者有令,不得令而私自下城者,斩。
同时,宋公之前又有令,楚人未退,则城墙之上士卒,均听墨翟指派,不得有违。
公孙泽是个守规矩君子,既守内心规矩,又守天下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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