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鸿焦急地举目环视,却在大厅偏门出口,看到源五郎在门边笑嘻嘻地向自己举杯祝贺。在他身旁,是个陌生男子,长得极俊,银发垂肩,眉宇间有种冷冷忧伤,却另有股睥睨傲气,使人见之下,心头剧震。
(世上竟有如此人物?)
花若鸿震惊之余,却又有着不解。这人自己从未见过,可是凝望着他,胸中却有种说不出熟悉感,这是为何?
源五郎把杯放,与那人相偕出门,却在那人转身刹那,花若鸿认出那个背影。
其实,仔细回想,自己与这人相处,似乎总是在凝视他背影。
他豪饮,同时像每个嫁女儿父亲般大吐苦水。
老人说,东方翠儿是他多年前在外风流无度结果,当女儿持信物前来相认,他欣喜、愧疚之余,想过要补偿女儿,但女儿说,她已有名私订终身伴侣,来相认父亲并非为贪图荣华,只是婚姻大事,希望成婚时有父亲祝福,从此隐逸田园,平安度日,于愿足矣。
那时老人大是吃味,更对女儿口中未婚夫不以为然,于是设下重重阻碍,想令那乡下小子知难而退。哪晓得姻缘之数,果真是冥冥中真有天定,那小子竟真是连逢奇遇,脱胎换骨,最后战气魄更是连他也为之动容,不得不向女儿认输,祝福他们婚事。
兰斯洛嘴里称是,心中却想,都是你这老*虫多事,才生出那多麻烦,可是转念想,若非经此事端,花若鸿也不可能似今日般绽露锋芒,而仍只是个软弱无用窝囊小子,人生祸福,有时候真是难以论断。
偕妻与宾客敬酒花若鸿,是全场瞩目焦点,只觉得荣耀辉煌,生中从未有过此刻扬眉吐气,回首前尘,只像是做场大梦般不真切。
授业时,他轻蔑地耻笑自己,然后呵欠睡
可是,兴奋中又有几分黯然。妻子有老父分享喜悦,自己却只是个父母双亡孤儿;这多祝贺声中,又多少是真心为自己而喜悦呢?虽是数百宾客,但在其中,并没有自己最想同分享荣誉那两人。
酒过三巡,新郎新娘稍稍可以抽身,花若鸿想去找兰斯洛叙话,忽然,个孩童拉拉他衣袖,将件东西塞进他手里。
花若鸿低头看,是本薄薄小册子,内中以蝇头小字,写满剑术秘诀,字迹飘逸挺拔,在最后页赫然写着“龙之腾也,必潜乃翔,百劫功成,特为君贺”十六字,字体犹湿,显是刚刚提上。
他心头狂跳,连忙问道此物从何而来?男童天真笑道:“那边有个好漂亮大姊姊给两颗糖,她旁边有个老哥哥,要把这东西拿给你。”
顺着男童手指方向看去,那是厅中最偏僻个角落,没人留意,现在只空留下酒壶、酒杯,人迹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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