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泓道：“梨花开
，他能再见到柳姑娘，怎不高兴？”
游寄江怒哼
声：“数年前
去扬州看过，那梨树筋络已断，干枯萎败，恐怕只有天霜堂
秘药‘紫阳露’能救活。柳青凝时隔多年救活梨树，定然居心叵测。”
杜泓叹道：“也许，她也只是想见他。”顿顿又道：“有时甚至忍不住想，柳姑娘把霜鱼都给杨逊，会不会也给他紫阳露？”
眠月楼里长久沉寂。杨逊肃然起身，认认真真道：“深知杜兄智计，李四根与那碗面想来只是你连环计策开始，可是昼夜赶路，已经五天五夜未曾合眼，又受很重伤，所以……想求你。”
“杨逊，你不要脸！”杜泓大骂声，脸上清泪滚滚而下，随即鼻翼抽，如孩童般哭叫起来，“你杨逊仗剑东下，杜泓设伏拦阻，大家各凭本事便是，你怎能求？你凭什
求？你如何忍心来求？”
“对不起。可已经十二年没见她……”杨逊黯然低头，“很想见她面，想再看她眼。”
杜泓默默看着桌上空碗，出神片刻，摆摆手：“你走吧。”
杨逊深深揖：“大恩不言谢，可惜今生无以为报。”
姑娘制住你，只能是下毒。可就连杜泓都毒不倒你，难道她下毒手法比还要高明？”
“她确然也是下毒。”杨逊轻声道，“不过手法并不高明，她只是拿两杯酒，说其中杯有毒。她还说，无论喝哪杯，她都会喝下另杯。”
杜泓恍悟，涩声道：“所以你就选有毒那杯？”
杨逊点头：“她说杯中是致死毒酒，其实只是散功药酒。江湖人都言她骗，倒也不算说错。”
杜泓道：“江湖人说柳姑娘是用虚情假意骗得你甘心赴死，却从不信。你杨逊是何等英杰，你倾心姑娘也定然是世间奇女子，绝非那样不堪之人。所以她定是真心喜欢你。”
……
等到夜色昏黄，游寄江冲入眠月楼时，杜泓已独自呆坐大半日。
听明详情后，游寄江痛骂好阵命途世道，嘶声道：“既拦不住杨逊，便去截柳青凝。”
杜泓摇头道：“柳青凝行踪飘忽，应比杨逊早至，料想已匿在扬州等候杨逊现身，你截不住。”
游寄江愣半晌，忽涩然笑：“那日在云罗茶肆他听到消息后竟还面露喜色，他娘，莫非送死还是件挺值得高兴事吗？”
杨逊默然。
杜泓道：“她为杀你，甘愿让自己深深爱上你。可她既已爱上你，真还会杀你吗？”
“会。因为这是约好事。”杨逊语声云淡风轻。
杜泓看杨逊很久，才颔首道：“金风玉露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恐怕是世上最美丽场刺杀。”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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