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方展开字条,便有个长发少女凑近来看:“徐臻师姐,有新讯息吗?”两人周围还散立着十余名同伴,闻言纷纷上前询问,群妙龄女子嗓音此起彼落,在潺潺溪水声中殊显清脆。
“秦瑜师妹,你言行莽撞,迟早闯祸。”徐臻瞪长发少女眼,继续道,“这是游帮主传来消息,‘鹰讯’上所写与师尊和杜泓传书致—杨大侠果真已动身东下。”
众女时静默。徐臻环视周遭,但见草乱树密、野径人稀,树树桃花为晨雾掩映,久看之下引人心中冷怅。
秦瑜问:“师姐,你说们会不会来迟?”
徐臻道:“不会,昨夜师尊传书中说杨大侠在从峨嵋山赶赴成都途中为唐门高手拦阻,耽搁不少时辰。”
那客商软倒在地,慌忙答道:“啊,那位相公不是正在……”回头伸手去指,却指个空—原来那青衫人不知何时竟已悄然离茶肆。
黑衣汉子问完见众人个个懵懂,不禁重重跌足哀叹。那客商寻思片刻,哆嗦着补句:“好汉息怒,方才那相公听说梨树之事后,似面有喜色,料想出不什坏、坏事……”说到这里,见黑衣汉子猛然瞪来,眼神中满是忧愤悲苦,不由得心惊胆战,舌头打结。
黑衣汉子不再理会客商,抬足迈,众人只觉身侧如有黑云席卷而过,挤在门口茶客们身不由己地向着左右跌飞,站定后打量堂中,已没那汉子。
众人纷纷涌出门外,见顷刻间那汉子身影已是极远处个黑点,无不骇然变色。
黑衣汉子出茶肆后即展开轻功朝东奔行,掠起疾风吹得路上草叶激摇、灰土乱扬。然而过去半盏茶时分,前路仍不见青衫人踪迹。
秦瑜咋舌道:“连唐门‘骤雨飞蝗阵’都截不下他,咱们峨嵋派就能拦得住吗?”
徐臻冷哼声:“拦不住也要拦,杨大侠义薄云天,有大恩于江湖,等侠义辈弟子,岂能坐视他去送死?”
众女子闻言齐肃然称是。秦瑜又问:“都说杨大侠和那…
他略作驻足,奔上左近处山坡,从高处凝目眺望:郊野间碧草连绵、花树星星落落,极远处有道渐行渐远青影,步姿遥看轻缓,但每微动便晃出数丈—风中春草起伏如浪,青衫人浑似凌波飘渡。
黑衣汉子心知难追上,取出随身纸笔,潦草写张字条,仅书“杨逊东下”四字,打个响亮呼哨后便伫立如石雕,直到只灰鹰飞停在他臂膀上。
少顷,行至层峦秀嶂间青衫人忽然仰头望天,皱眉苦笑声,收回目光继续跋涉—高天上,飞鹰穿过流云,不知落向何方。
二
“有劳你。”翌日,浣花溪畔,名白衣女子轻抚鹰羽,取下纸条。灰鹰在女子头顶盘旋片刻,振翅飞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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