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雷见地上扔着柄刀,似是白木雕成,刀身有细微裂纹和孔洞,不知是损坏,还是本就如此,当即问:“这便是萧歌刃吗?”叶流笙道:“不错。”交谈阵,司徒雷见叶流笙似不爱提及沈凝,便也不再说起。
叶流笙生起灶火,烹茭白、银鱼、莲藕等几味菜蔬,又从邻家借来食盒盛,道:“屋里狭小,咱们到湖边吃喝。”又去村头打酒。
众人临湖饮酒,闲谈笑语,渐至月升。司徒雷往常忧心于镖局得失,与云陌游相遇后渐渐放开心性,到那夜更是酩酊大醉,躺倒在湖畔软沙上,迷糊听着云陌游与叶流笙交谈,似懂非懂,但听着听着,似乎云陌游竟要与叶流笙斗刀,神志惊醒些许,坐起来见两人左右,远远地站湖水边,叶流笙提着那柄白木刀,正朝云陌游缓步走去。
司徒雷挣扎站起,奔向两人,惊觉耳边萦绕着缕幽长呜咽,隐有若无,婉转如歌。他望见叶流笙刀晶光闪闪,湖面水花乱跳,时有鱼跃,暗想:木刀何来刀光?再望湖面,猛然看到那刀光
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沿途花船往来,两岸人烟繁茂,云陌游随兴赏看,时有笑语。按镖局规矩,走水镖应昼寝夜行,避开热闹,但司徒雷深服云陌游,索性任意行止,如游山玩水般。镖师里有几个使刀,见自己所学刀术云陌游无不熟稔,便常来请教。
船近岳阳城,改走陆路,来到那渔村。云陌游道:“这渔村近年来出桩奇事,在村边水畔,不时能听见鲛人歌唱。也是在岳阳城里听闻,才知这村子所在。”
司徒雷愕然道:“洞庭湖里真有鲛人?”
云陌游微笑道:“料想那是叶流笙在练刀,萧歌刃施展开时刀鸣如歌,被村民们听到罢。”
午后,行人在村里打听,得知叶六郎正在村西湖边。司徒雷本以为当年名满天下叶流笙定是位翩翩公子,然而来到湖畔,却见个赤膊年轻人正自晒网,古铜色肌肤和寻常渔民无甚区别。
云陌游上前几步,道:“在下云陌游,幸会叶兄。”叶流笙点头道:“幸会。”
司徒雷脱口道:“你怎能—”他见叶流笙双目俱在,又能听见云陌游说话,大觉奇怪。
叶流笙笑道:“须走近说,或吐字重些,才能辨出话音。”司徒雷寻思良久,忍不住追问两句,骇然惊佩:叶流笙耳力已失,但触觉尚存,他是靠别人唇舌引动微风来辨音。此等察微之术,几已入神,若用于对敌听招,无怪他能有当年盛名。
叶流笙听明来意,接过青螭盏,摸索两下,随即抛还,笑道:“若用来喝酒,嫌小些。”他领着众人来到平日所居小屋,屋檐下晾成串咸鱼,屋里胡乱放着些渔具,布置得甚是粗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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