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附和:“噢,当然。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地方,也不是其他任何具体的地方。我说的是每场战争结束之后的糟糕局面,无论是在哪里。”
“少来,姬特,”另外那个男人说道,“你又没见过其他战争。”
她根本没理他。“每个国家的人彼此之间变得越来越相似。他们没有个性,没有美,没有理想,没有文化——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丈夫探过身来拍拍她的手。“没错,你说得对。”他笑道,“所有事物都变得暗淡,每况愈下。但在这场瘟疫中,某些地方总能撑得比你以为的更久一些。比如说,就在这撒哈拉……”
街对面的收音机里传来一阵阵歇斯底里的花腔女高音。姬特打了个寒战。“我们赶快出发去那里吧,”她说,“没准儿还有机会逃脱那些。”
算怎样尽快深入内陆。
桌边的另一个男人,不说话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地低声哼着小调。他看起来要年轻几岁,身材更壮实,而且帅得惊人,那个女孩常对他说,要是再年轻些就可以去派拉蒙影业当演员了。他光洁的脸上通常没什么表情,但不知为何,他看起来总是显得那么随和,那么心满意足。
他们望向咖啡馆外满是灰尘的街道,下午的阳光明亮得刺眼。
“战争的确在这里留下了烙印。”说话的这个身材小巧、有着一头金发和橄榄色皮肤的女孩原本非常漂亮,但她灼热的目光让这副容貌显得黯然失色。只要看到她的眼睛,你立即就会忘记这张脸上的其他东西。事后回想起来,你完全不会记得她长什么样子,留在脑海里的只有那双直刺心灵、充满探询意味的大眼。
“嗯,那是当然。一年或者更久这里常有军队经过。”
他们着迷地聆听渐近尾声的咏叹调,等待那必将到来的最高潮。
片刻之后,姬特开口说道:“现在听完了,我得再来一瓶奥美水。”
“上帝啊,还要气泡水?再喝你都快飞起来了。”
“不用你说,特纳。”她说,“可我就是想喝水。无论看到什么我都觉得口渴。有时候我
“我觉得世界上总有什么地方能逃过他们的魔掌。”女孩说道。她这样说是为了取悦丈夫,因为她突然觉得有点儿内疚,刚才他拿出地图的时候她不该表现得那么不耐烦。他感觉到了她的善意,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他决定不予理会。
另外的那个男人嘲讽地笑了笑,加入进来。
“你想去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吧,我猜?”她的丈夫问道。
“我们大家都想去这样的地方。你清楚得很,你跟我一样厌恶这一切。”
“什么一切?”他戒备地反问,“如果你指的是眼前这个自称城镇却无聊透顶的地方,那我表示赞同。但我还是觉得,待在这儿他妈的总比回美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