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狗群狂吠中他也听得清清楚楚。他知道,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事他肯定会觉得恶心,但今晚他却没来由地只感觉到种孩子气胜利愉悦。“处境很糟糕,但这又怎样?”零星散坐在咖啡桌旁人们很少说话,但只要他们开口,他就能听到这座城里常用三种语言:阿拉伯语、西班牙语和法语。
街道逐渐向下倾斜,这让他感到惊讶,因为他以为整座城镇都建在俯瞰港口斜坡上,而且他特地选择朝向内陆而非海边方向。空气中气味变得更加浓烈,它们种类有些复杂,但每种气味都代表着某种污物。这样深入接触仿佛某种禁忌,令他感到欢愉。堕落快乐吸引着他机械地步步向前迈进,他放任自己沉溺其间,虽然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累。“会突然发现自己转身往回走。”他想道。但在那刻到来之前,他绝不会主动作出这决定。转身回返冲动不断拖延,最后他惊讶地停下脚步:幅朦胧场景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是姬特,坐在敞开窗边,边修剪指甲,边眺望窗外小镇。随着时间流逝,这幅场景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成主角,姬特则是观众。在这刻,坐在窗边她赋予他存在意义。就像她能透过窗户看到他,看到渺小而遥远他直行走,有节奏地上坡下坡,在光影中穿梭;就像只有她知道,他何时才将回头归来。
现在,路灯已经非常稀疏,街面也没有铺设。依然有小孩在街边排水沟里玩着垃圾,发出尖叫。块小石头突然砸中他后背。他猛地转身,但周围太黑,无从分辨石头来自哪里。几秒钟后,另块石头从正面砸中他膝盖。昏暗灯光下他看到前面有几个小孩。又有几块石子从另个方向飞来,但这次没砸到他身上。走过这段路以后,他才在路灯下停步,试图看清这两群正在交战孩子,但他们全都跑进暗处,于是他再次向前走,脚步和原来样机械又富有节奏。干燥暖风沿着黑暗街道迎面吹来,他闻着风中神秘不同气味,再次感觉到种异乎寻常欢愉。
尽管街道变得越来越荒凉,但看起来仍无穷无尽地向前延伸,低矮小屋排列在街道两侧。过某个点,前面就再也没有灯光,幢幢民居盘踞在黑暗之中。从南方吹来风越过隐身在他前方荒芜群山和广阔盐沼来到镇子边缘,掀起尘雾扑向山巅,然后逐渐消散在港口上空。他停下脚步,这可能是与街道相连最后片郊区。越过最后幢小屋,垃圾堆和碎石路基猛地向下倾斜,分成三个方向,坡底昏暗中藏着几个模糊剪影,看起来像是损坏大炮。波特抬起头:星星点点银河系像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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