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外传来沉闷的敲门声。达乌德·若瑟夫道了句歉,转身穿过院子。她关上门,发现没有钥匙,只好站
“啊,这可不行!不,女士!我不会让你睡地板!无论如何!”他抗议道。他正打算擦亮火柴点灯,她再次按住他的胳膊。
“听着,先生,”她的声音放得很低,仿佛在吐露什么阴谋,“我的丈夫正在找我,但我不想被他找到。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我今晚不想见到他,就这么简单。我想你老婆一定能理解。”
达乌德·若瑟夫大笑起来。“当然!当然!”他一边笑一边关了店门上好门闩,然后擦亮一根火柴高高举了起来。借着火柴的微光,他领着她穿过一间黑漆漆的里屋走进小院。天上的星星已经开始出现。他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你可以睡这儿。”他推开门走进屋里,又擦了根火柴:眼前是一间凌乱的小屋,松垮垮的铁床上搁着一张床垫,床垫上散落着一堆堆细刨花。
“但愿这不是你的房间吧?”火柴灭了,她探询地问道。
“啊,不是!我们的房间里还有一张床,我和我老婆。”他的声音有些自豪,“我哥哥从哥伦布-贝沙尔过来的时候就住这里。他每年会到我这住一个月,有时候更久一点。等等。我去拿盏灯来。”他走开了,她听到他在另一间屋子里说话。很快他就拿来了一盏油灯和一个装水的铁皮小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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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都看不到对方了!”他表示反对。
她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但是请不要点灯,求你了。我现在就想请你帮这个忙。今晚能让我在你家过夜吗?”
达乌德·若瑟夫吓了一大跳——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松了口气。“今晚?”他反问道。
“是的。”
灯光下的小屋显得更加凄凉。她甚至觉得自从这幢房子的泥墙糊好以后,这间屋子里的地就从来没人扫过,到处都是干硬结块的泥巴,随时间流逝渐渐变成细灰……她抬头看着他笑了起来。
“我老婆想问问你吃不吃面条。”达乌德·若瑟夫说。
“可以,当然。”她一边回答,一边望向洗手台上剥落掉漆的镜子,但镜子已经模糊得什么都照不见了。
“那就好。你瞧,我老婆不会说法语。”
“是吗。那只好请你帮我翻译了。”
短暂的沉默。
“您一定能理解,女士,您愿意到我家做客,我们感到蓬荜生辉。但寒舍浅陋,恐怕您住得不舒服。您知道,穷人的家肯定比不上旅馆或者军事哨所……”
“但我既然开口请你帮忙,”她略带责备地说,“那就是说我不在乎这个。你觉得我会介意?我在斯巴一直都睡的地板。”
“啊,那在我家肯定不会这样。”达乌德·若瑟夫卖力献着殷勤。
“就算睡地板我也高兴。随便在哪儿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