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做什好事,肝胆似乎被大炮轰个大洞。杀个人。他不是个普通老百姓,而是个残废战争英雄。这下永远不必前往车臣,因为将在牢里度过余生。当双膝跪地、高声干号,听到他大喊大叫。
他依然斜斜躺在电扶梯出口,鼻孔朝天,脸上沾满鲜血。下行踏阶不停消失在他身侧,他手臂大张,紧握双拳。“还活着!”他尖叫。“还活着!不想死!”
躲到偏远郊区d品注射场所,花两卢布租个针头,肆意狂欢。即使嗑药嗑得恍恍惚惚,
车厢,推着轮椅紧随其后。卢布纷纷落入柳条篮,他每站都讨得到钱。
“们休息下。”快到Ploshchadlenin地铁站之时,跟他说。
“现在才十点。”
“想透透气。”
基里尔叹口气,但是应允。他在电扶梯上算算早上讨多少钱,成果令他满意。“你最好把钱收在胸前口袋里。”他说。“小偷对于残障者颇有戒心,绝对不会接近你残肢。”
“你直说‘你’。”轻声说。悄悄意识到这点。
“在跟你说话,若不说‘你’,不然还要说谁?”
“你直对下达指令,好像在训练。‘你得这做、你得那做,才有办法成功行乞。’”
“只是笼统说说,没有特定对象。”他开口,但已经不再聆听。整个夏天都没有意识到这点:不是基里尔助理,而是他学徒。
手松,任凭收叠起来轮椅噼噼啪啪滚下电扶梯,不记得路人们脸孔,或是他们跟大吼什,也不记得基里尔说什,或是究竟有没有开口。记得抓住基里尔熨烫笔挺蓝色衣领,把他推向缓缓下滑电扶梯侧板。若是愿意,他大可制住。他那双手臂每天支撑他越过三千米长车厢,晚上还有足够精力举重。但他没有反抗、没有搏斗,还没挥出第拳,他就已经投降。当勒住他脖子、他帽子掉到地上、电扶梯侧板把他丝不苟头发压得乱七八糟,发誓他嘴角撇、微微笑,那张眉毛纠结脸庞毫无惧意。他睁大死鱼般双眼,似乎打赌胆怯到甚至做不出这种懦夫行径。但痛揍他拳,表示做得出来,然后不停揍他,因为怕得不敢住手。等到揪住他油腻头发、按着他脸猛撞电扶梯踏阶,指关节已经像是迸裂莓果。基里尔终于瘫倒在地。把手伸进他胸前口袋,抓住纸钞和零散铜板,转头往上跑,冲过其余踏阶。隔着半条街,看到电扶梯将基里尔送在街面,他软趴趴地躺卧,电扶梯踏阶噗噗啪啪扫过他残肢。通勤路人们踏过他匆忙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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