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容转过头看着亦非,缓缓地问:「饶他,朝里闲言碎语可曾饶过?」亦非不由滞,她转头喝道:「还不拖走!」
随
「老奴心中大喜,顾不得会不会有人瞧见,就上去偷画,没想到却被陈公子逮个正着……」
事隔这多年,没想到这件事李公公还能记得如此清晰,听他悠悠声音里,仿佛也回到十年前王府那些无聊诗会当中。
当时心中诧异这个太监好大胆子,于是忍不住上前询问。
万万没想到那太监脸皮极厚,只说自己家乡种满茶花,思乡心切,忍不住拿起来细看,还说什公子你画得真好,这雪中茶花开真是画绝。
忍不住喷笑,雪中茶花开,还酷暑梅飘香呢。
这李公公,看年纪也大,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是有,你不如让他细想……」
亦容霍地转过身来,她头上珠冠轻轻晃动着,金黄/色长裙簇拥在她脚边,宽大袖子轻轻颤动着。
她那双与亦非几乎模样棕色琥珀般眸子冷得跟块冰似。
「还以为在这件事上,你永远都不会再插嘴。」
安宁与她眸子碰,不由自主低下头。亦容回座,冷冷地道:「够久吧,李福你想清楚?」
但是眼见他转身离去,仍然转头看画,眼中黯然,便转念想他行如此大险,当众窃画,想必有难言之隐吧。于是隔日裱画,差人给他送去,还不忘打趣句:以慰思乡之苦。
「陈公子画,老奴当百两,那买来燕窝,老娘虽然只喝口就断气,可是陈公子笑脸,老奴始终也不会忘记。多好个孩子,漂亮,善良,风趣,学问大……您说,老奴会不会想得起来?」
亦容脸色煞白,手中茶碗抖个不停,她突然大声喝道:「来人……把这老阉奴给拖到狼圈里去,看看新买来那些北国雪狼能不能帮他记性好点!」
大吃惊,连忙要站起来,背上却被牙将狠狠击。
亦非与安宁都站起来,亦非道:「皇姐不用动气,看在他服侍咱家十年分上,饶他吧!」
李公公又沉默会儿,开口缓缓地道:「那年也是个大雪天,老娘哮喘病重,大夫说她过不这个冬天。
「老奴问老娘想吃啥,老娘病糊涂,竟说辈子没尝过燕窝,想知道燕窝味道。」
李公公叹口气,道:「想老奴当大半辈子太监,始终都是穷困潦倒,若是能混成小厨房太监,倒还能偷点。
「可老奴当时只是个外厨房端菜……宴会上来这多有钱人,老奴心里想,不如就偷他们吧。
「老奴犹豫再三,看又看,忽然发现陈公子在宴会即兴画泼墨茶花,就摆放在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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