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谢问柳摇了摇头,笑道:“其实苏木儿说得很有道理,一旦亦仁识破我们的计策,强行渡江,就算我们能赶及烧了他的粮草,只要他一渡过勇宁江,五十里以外就是平野这个大粮仓,他不用隔日,连夜兼程,白天就能抵达,小小的平野怎么抵挡亦仁数十万条饿狼的攻击。此条计若不是全胜就是满盘皆输,我们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不能这么用兵,更何况一旦消息走漏,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不愿真心实意地留在我的身边,那怕是一刻,即便我十哥伤害他再深,在他的心里,还是只有我的十哥。”他红着眼睛将酒一乾而尽,低声哑然地道:“他们一个是权倾天下的明君,一个是名震朝野的才子,所以他们才配倾心相爱,而我……只要有他们在,我就一直,一直都是一个失败者,所以理所应当被人忽略、遗弃。”
他捂着自己的脑袋,谢问柳突然一把抱住他,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亦裕在他的怀里大声地喘息着。隔了好一会儿,亦裕的呼吸才平复了起来,谢问柳微低一下头,见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微笑了一下,将亦裕扶着躺了下来,他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道:“对不起,这是万相馆的醉花香,又称一杯倒,都是给一些三贞九烈的相公服用的……”他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下,又道:“你说我行军打仗带着这玩意做什么呢……”他痴痴地看着亦裕光洁如玉的脸上微泛的红晕,挺秀的五官,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道:“你说……我胆小怕死,怎么就色胆包天呢?”他轻轻低下头,吻了一下亦裕的唇,然后毅然站起身,深吸了两口气,转身取下亦裕佩剑挂在自己的身上,取出无名放在亦裕的身旁,笑道:“真正杀人的利器是人的智慧,王者决战于千里之外,这一把没有开刃的剑才适合你带的。”
谢问柳看了又看亦裕,才狠起心往前走,没走几步,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衣服里扯出那块翠绿的玉佩,看了几眼将它摘下来,放在亦裕的手心里,道:“这块玉佩我不能给你带着了,以后你要自己带了,别怕沉……”
他狠狠地吸了两口气,站直了身喝道:“真的走了!”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帐营。
博野已经在帐外不远处候着了,见他出来道:“大人,赤朱大人刚才说你要摆空城计……”
“我刚才让你查的,你去查了吗?”
“我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果然如大人所料,刚完事就急着找你!不过大人,你就任由他通消息吗?”
“太好了,天助我也,我就是在等他通这个消息。”
两人正说着,赤朱兴冲冲地赶过来,捶了一下谢问柳的肩,道:“好小子,有你的,空城计,妙啊!”
谢问柳轻笑了一声,道:“我们不摆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