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来说吧，伯爵心想。作为丈夫和两个孩子
父亲，他必须量入为出。因此他不得不去广场餐厅挥舞他指挥棒。表面上看，他似乎已把他那些古典曲目抛在
脑后。可
天下午，当他偶遇位前途光明年轻钢琴演奏家时，尽管他当时时间有限，他还是当即在架借来钢琴上教她弹奏肖邦夜曲。米什卡也同样有自己工作计划；还有这位年轻建筑设计师，虽然无法设计高楼大厦，他照样会为自己能在速写本上勾勒出酒店内部陈设而感到自豪和欣慰。
想到这儿，伯爵不由得想起身朝那位年轻人走去。可此刻他看上去实在是太全神贯注，这种时候去打扰他简直就是犯罪。于是，伯爵把自己杯中酒口喝光，手指在吧台上敲两下，便上楼睡觉去。
✮
当然，伯爵完全正确。即使生活让追求梦想变得遥不可及，人们仍会义无反顾地追寻它。当伯爵开始刷牙时候，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正将他为乐队改编支曲子搁在旁，开始在《哥德堡变奏曲》里挑选起来，想从中选首适合索菲亚弹。而在亚瓦斯村间比伯爵房间大不多少出租屋里，米哈伊尔·门迪茨正埋头坐在桌前，就着烛光对长达十六页手稿“缝缝补补”。而在夏里亚宾呢？年轻建筑设计师仍能在工作中收获自豪和欣慰。可出乎伯爵意料是，他唯独没把酒吧收进他那套酒店室内装饰画册中。事实上，他此刻用是完全不同素描本。
这本厚厚素描本第页是幢两百多层摩天大楼，楼顶有块跳板，大楼里住客可以从这里跳下去，降落在下面个草地公园里。另页画是座由大教堂改造无神论博物馆，里面有五十座不同圆顶，其中好几座看起来像能被发射到月球上去火箭。还有页是座巨大建筑博物馆，里面画着等比例莫斯科古老建筑复制品。为给新建大楼腾地方，这些古建筑都已被夷为平地。
此刻，设计师正细致入微地画着家拥挤餐厅。它与广场餐厅非常相像。只不过画中这家餐厅地板上摆着个由精致轮轴、齿轮和齿链组成机械装置。只巨大曲柄突兀地从外墙上伸进来，而转动曲柄，餐厅里所有椅子便会像音乐盒里女芭蕾舞演员样开始旋转，还会在餐厅内转起圈来，直到转到新桌子前才会停下。这个模型上方还画着位六十来岁老人。他高大身躯凌驾于整个装置之上，而他正透过玻璃天花板朝下俯视着。他手搭在曲柄上，作势催动整个餐厅运转。
(1)随爵士乐节拍跳快舞。
(2)穆索尔斯基（1839—1881），俄国作曲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