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岁月摧残。慢慢地,轮齿会被磨平,弹簧也会失去弹性。伯爵正这想着,忽然,透过屋檐上小天窗,他听见远处钟塔上传来钟声:下,两下,然后三下……
“是,是,”他往后仰,倒在椅子上说道,“懂你意思。”
很显然,这注定会是令人懊恼天。
那天下午早些时候,博亚尔斯基餐厅助理经理把所有工作人员召集起来,并当众宣布点菜、下单和结账新规定。
从今以后,他解释说,顾客点完菜之后,侍者需把点菜名写在专门簿子上。从客人餐桌离开后,侍者须立刻将点菜单交给记账员,后者在分类账目上登记之后,再向厨房发出订菜单。而厨房则要在订菜日志里做相应记录。切就绪后,才可以开始做菜。待食物已经做好并可以端上桌时,厨房会再向记账员发出张确认单,记账员收到之后,会向侍者提供份盖章收据,侍者再凭这份收据去领做好食物。这样,只需几分钟,侍者便可以在他账簿上做上记号,以确认点菜、入账、做菜、领菜等步骤已经全都完成。
如今,整个俄罗斯都不会有比亚历山大·伊里奇·罗斯托夫伯爵更喜欢书面记录人。过去,他曾亲眼看见普希金首两行诗让本来犹豫不决人变得异常坚定。他也曾经看见陀思妥耶夫斯基段短短文字让个人变得格外振奋,同时又让另个人变得极其冷漠。当苏格拉底在集市中演讲或者耶稣在山上布道,为让他们话流芳百世,听众中有人把它们字句地记下来时,伯爵便会觉得这做上合天意,下顺民心。所以,让们把话挑明:伯爵担心这项新规定并非因为他对纸笔这两样东西有什厌恶。
他只不过是觉得,凡事都要论场合。如果你选择在广场餐厅用餐,那你确应该知道,那里侍者为你点菜时候,就是会把身体欠到你桌子上方,边听你讲,边飞快地在小本子上做记录。可在博亚尔斯基餐厅,自从伯爵成为这儿领班以后,来此就餐顾客都能体会到侍者会看着他们眼睛,回答他们问题,为他们提供参考和建议,并且能字不差地记住他们选择,根本无须把背在身后双手拿到前面来。
那天晚上,新规定开始正式实施,餐厅主管服务台后面多出张小桌子,桌子后头坐着名书记员。可以想见,来博亚尔斯基用餐顾客看到这种情景时会有多惊讶,看到餐厅变得像股票交易所样纸单乱飞时,又会多迷惑不解。等他们点小牛排和芦笋尖终于被端上桌,却早已变得和肉冻样冰冷时,他们就不得不发火。
很明显,这是行不通。
说来也巧,当晚第二轮客人进餐到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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