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混混拿走少年头上针织帽,胡乱揉揉他头发。少年面露怒色,把抢回帽子。三个混混对他怒目相向。老人们眉头紧皱,迈着蹒跚步子躲到边。史惠也躲开。
“给老子颠个球瞧瞧。你们不是最会踢足球吗?这也是你们唯特长吧?”
“个外国人还敢在这儿摆谱?再不老实点,就让你表演桑巴给大伙看看。”
三个小混混句接句地调侃着他,哄笑起来。
“吵死,滚开!”
公交车站。天色已晚,微弱星光也被云层挡住。寒气透过沥青路面点点渗进她脚底,运动鞋胶底毫无招架之力。
等车只有初中生、高中生和老人这三类人。青年人和拖家带口都会开私家车来。从这儿开车回史惠家不到十分钟,可公交车会绕路,得花二十多分钟。而且在这个时间段,公交车小时只有四班。车站前商店街变冷清之后,梦野市成个“不开车就买不东西”地方。史惠家有两辆车,其中辆是母亲出门购物用轻型车。
史惠把下巴埋进围巾,默默等候。北风呼啸而来,把她头发生生往后扯。梦城后面是大片农田,毫无遮挡,风自然就大。
不远处是摩天轮售票处,情侣们在排长龙。要是正巧排到粉色车厢,两个人就会分手。要是排到绿色车厢,那就能白头到老……这种少女情怀传说在梦野流传甚广。这地方基本没有像样娱乐活动,连摩天轮都成大家趋之若鹜对象。
这时,几个男生从史惠身后走来。她回头看,竟是白天在广场上闹事混混,来就是三个,他们边走边大声谈笑。史惠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就躲到车站角落里,扭头朝正前方看,却发现车站最边上站着位巴西少年——他也参与刚才争吵。旦脱离小群体,他就不那起眼。
巴西少年声怒吼。他长着典型混血面孔,日语发音也不是很流畅。他开口,混混们又笑话他口音。
人怎能这残忍!史惠只看到这些就觉得痛苦。他们字典里大概没有“体贴”这个词,除平时伙伴,其他人都是“敌人
那三个混混立刻发现巴西少年。想到人数占优势,他们仿佛急不可耐饿狼般凑过去。
“哟,这不是基诺嘛。你是罗纳尔多、卡洛斯,还是吉贝尔特、桑托斯?算,反正都是你们名字,叫啥都无所谓。”
混混们将巴西少年团团围住,放声大笑。少年脸僵住。他看上去稚气未脱,貌似刚从初中毕业。
“刚才你们够拽!打头兔崽子还是个初中生吧。今天要是不出这口恶气,就剃个光头出家。”
“喂,基诺,你知道‘出家’是什意思吗?学过日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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