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站在这里,他经历次彻头彻尾崩溃,像是直顺途旅人,突然行至深渊断崖,尽目四顾,看不见曾经那些瑰丽奇景,只有戛然而止恐惧和无措,而此时,他重新站在悬崖边上,却像是忽然凭空生出双翅膀,那种隐约想要飞跃天堑鸿沟冲动自心底再度滋生,这种感觉他陌生而熟悉,是灵感回归时,灵魂深处颤抖。
瘦白指尖捏着炭笔,指腹因用力而浸出丁点红,仉南垂眸定睛,抬手在雪白画纸上落下第笔。
炭色浓重铺开,黑白纯色相映,他用最质朴原色,画心里那道影子。
仉南画画时神情与平时判若两人,那些肆意与不羁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少见端肃沉静,他垂眸凝定,脸上淡得几乎没有表情,但是手下动作却挥而就,静谧午后画室,只有笔尖摩擦画纸时发出“沙沙”声。
窗外阳光由浓转淡,最终消失在厚重绵软云团背后,夕阳西沉,橘色晚霞悄然漫过天边,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画板前画多久,直到张张完成手稿从画架上飘落,画中那个男人眉眼被艳霞浸染,仉南终于放下酸麻到失去知觉手臂,原地缓半晌后,慢慢蹲下,将地画稿张张,妥帖拾起,悉心整理。
完,得给自己留点余额。”
说完,他眼尾倏然轻弯,笑意从内勾外翘眼窝溢出来,清隽中竟裹着丝潇洒艳色,留下个别样笑脸,他径直走向玄关,换好鞋子,说:“陆语行,明天见。”
不是简单而称“你”,不是客气有礼“陆医生”。
虽然依旧身在臆想之中,但这却是仉南第次喊他名字,陆语行。
防盗门开合有声,仉南离开身影透着不言而喻势在必得。
时间超过六个小时,半个画室内设轮廓渐渐隐匿在昏暗微弱天光之中,仉南手握着厚厚叠画纸,双腿支撑不住,直接坐在画室地板上。
画稿中,
人离开,付宇峥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
仉南从付宇峥公寓楼出来,到路边打车回家,回程很长,午后街道空旷而安静,只有浓金色阳光填满街道每处角落,宛如他此时内心,被巨大无形情绪充斥着,几乎要从喉咙满溢而出。
出租车在自家小区门口停下,仉南付钱下车,几乎小跑着回到家中,进门,他脱掉鞋子,草草到浴室冲个澡,而后随手拽下墙上黑色真丝浴袍披上,有阵风似刮进那间小画室中。
来不及吹干头发,半湿发梢还挂着水珠,颗颗滴落在浴袍领口处,泅湿小片更深黑色,像是氤氲潮湿墨汁,衬着仉南素白干净侧脸,他站在画板前,深吸口气,克制着轻微发颤指尖,拿起旁软炭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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