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历克斯睁开眼睛,老鼠正面对着她,离她脸只有几厘米,因为离得太近,老鼠在她眼里显得比真实还要大。
她惊声尖叫起来,老鼠下朝后退几步,跌到篮子里,然后它全速爬上绳子,待在那里好阵子,犹豫着该往哪里走,并到处嗅着预测风险,权衡利弊。她开始辱骂它。老鼠呢,对她努力无动于衷,继续待在绳子上,脑袋朝下,凑近她。它鼻子接近粉红色,眼睛亮闪闪,皮毛油光发亮,胡须又长又白,尾巴像是看不到尽头。阿历克斯被吓得不能动弹,不敢呼吸。她叫太久,现在已经声嘶力竭,她不得不停下,他们就这样互相凝视很久。
老鼠在离她四十几厘米地方,动不动,然后,小心翼翼地爬进篮子,开始吃那些饲料,还时不时地瞄几眼阿历克斯。出于害怕,它时不时地急剧后退,像是要躲藏起来,但它很快又回来,像是知道它没有必要怕她。它饿。这是只成年老鼠,应该差不多三十厘米长。阿历克斯蜷缩在笼子端,尽可能离它远点儿。她有些可笑地死死盯着老鼠,想让老鼠不要过来。它不再吃那些饲料,但它没有立马爬上绳子。它朝她靠拢。这次,阿历克斯没有叫,她闭上眼睛,开始流泪。当她再次睁开眼睛,老鼠已经离开。
帕斯卡尔·特拉里厄父亲。他是怎找到她?如果她脑袋没有变得如此迟钝,她或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她思绪像是些凝滞画面,像是些照片,没有任何活力。何况,现在,这还重要吗?谈判,这才是现在该做。必须编个故事,个可信故事,让他放她出去,然后见机行事。阿历克斯搜集所有能搜集资料,但她思绪没时间走得更远。第二只老鼠出现。
更大。
大概是老鼠领班。毛发更加乌黑。
它不是顺着吊着柳编篮子绳子来,不,它是顺着吊着笼子绳子来,它就停在阿历克斯脑袋上方,但它和之前那只不同,当阿历克斯对着它吼叫谩骂时,它完全没有后退。它继续直直朝着笼子往下爬,动作细碎活跃,微微跳动着,两只前爪盖在笼子顶木板上,阿历克斯已经闻到它强烈体味,这只老鼠太大,皮毛无比油光发亮,胡子很长,两只眼睛黝黑,它尾巴太长,以至于当它穿过两片木板之间时,有瞬间它尾巴碰到阿历克斯肩膀。
尖叫。老鼠转身朝向她,镇定自若,然后它沿着木板来回走圈。时不时地,它停下来,看着阿历克斯,然后又走起来。像是在重新测量距离。阿历克斯追随着它目光,神经紧绷,屏住呼吸,心跳像要停止般。
“这是身上味道,”她心想,“闻起来像屎尿味、呕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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