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桃花流水鳜鱼肥好时节里,村里人把带毛祭品,只公鸡和头猪埋入地下,把用来祭祀吉玉珪埋在地下,他们不用精米,吃着未经烹煮生肉,搭好高高祭坛。
赵家三郎经过神使赐名,正式更名为“沈怜”,抛弃痴傻过去,成为神婆弟子,这个村子下任“巫”。
他穿着用金线绣满先民图腾黑色祭服,大裘、玄衣与纁配套。青黑黄赤象征天与地色彩,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华章花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花纹,这件花费全村女人整整个月刺绣时间无比繁复祭服,证明他不同以往身份。(注)
他庄重地、虔诚地步步地登上祭坛,祭祖、祭天、祭神。
黑袍婆子们站在
神婆道:“因为她不敬神明,惹雷霆之怒,神明把果报在她后代上。”
“你认为这样惩罚她对吗?她现在还没断气,如果你认为不对,们就放她,她就能活下去。”
少年依然没有信仰,但他知道他此时应该讨好是谁,他听见自己说:“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时,美如乳酪。”(注)
他脑子里自然而然地蹦出这句话,仿佛在哪儿听过似。
他却忘记,这句话本来是个以笔为刀人讽刺。
!”
待她终于冷静下来说前因后果,族老也激动不已,只是两人激动完,才想起这位“天赐”娘亲还受着刑。
神婆此时表情又变得高高在上起来:“那女人可不是扫把星吗?生出来儿子不光缺胳膊少腿还是傻子。”
族老表情也不太好:“那片池子沉多少女人尸骨?安康后代越来越少,这是神明在惩罚们吗?”
神婆闭着眼睛,又做出个祭天手势:“所以,赵家三郎是天赐。这孩子也不会怨恨,他好像在祠堂里忘记许多前尘往事。”
“这个不敬神明女人曾经还诅咒过你呢,”神婆道,“‘桃飘李飞无觅处,花落人亡埋骨时。’”
“这个村子桃花也快落,桃飘李飞之时,却是她埋骨时吧。”他轻声细语。
“怎会呢,渎神之人无埋骨之地,只能沉入池底喂鱼。”
少年受教地点点头。
于是本该有机会活下去女人慢慢腐烂,变成爬满各种虫子和蛆摊烂肉,喂肥池子里鳜鱼。
族老欣慰地点点头。
第二日神婆温柔地牵着赵家傻子走在小路上,着实惊煞许多田地里村民。
他们穿过桃林,来到那个池塘。
她指着池塘中央木船上那坨不成人形东西问少年:“认识船上扫把星吗?”神婆眼神无比深意。
少年摇摇头,问道:“为什要叫她扫把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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