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回来。”石村说。
“等你回来就结束了。”
“你可以一五一十讲给我听。”
“那可比不上亲眼看啊。”
他在她脸颊上吻一下,便跟着女服务员走下台阶。途中他向几位上级军官鞠躬行礼,但很知趣地没去打扰双双对对的那些。出了表演厅,他掏出方形折叠“携计”[2],打开翻盖,展开成正常使用时的三角形状。携计从最初的“便携式计算器”发展而来,在战后几十
“那你要是被关进马戏团笼子,多半活不长吧。”
“那要取决于跟谁关在一起。”
他好奇舞台上那个长胡子的女人剃净面须是什么样。看着她浅褐色的眼睛,他惯常的白日梦又开启了,他想象她巡回世界各地,为帝国军官卖力表演,从新德里到北京[1]再到曼谷,浑身萦绕着烟味的军官目瞪口呆,被她毛发丰盛的面容催眠。待她退至幕后,另一名耍刀的演员上台,自称是曹操的后人。他用五把大刀玩起杂耍,猛将其中一把抛得极高,刀尖垂直落下穿喉入腹,鲜血冲天喷涌。几个军官和女伴吓得倒抽凉气,以为这耍刀的准是失手刺死了自己,不料他仍旧手舞足蹈地跳着,全然不顾满头淋漓的鲜血——原来都是草莓酱。他拔出大刀,邀请观众上台“替我把头砍下来”。
蒂法妮跃跃欲试,石村刚要反对,这时,一个面部涂着白粉的日裔女服务员走过来说道:“石村桑,抱歉打扰,有您的电话。”
“观看表演期间我不接任何电话。”石村说着,把女人打发开。
、生鱼片、威士忌、香水,混成一抹愉悦的气息。蒂法妮握着石村的手说:“今晚你兴奋吗?”
“当然。”石村低声回答,“我早就该升少佐了。跟我同一届从伯克利军事游戏学院毕业的战友,大部分都已经升到大佐了。”
“在审查厅任大尉的工作也不赖呀。”蒂法妮说,“又轻松,又有大把时间随时来陪我。不过你总算熬成了石村少佐,我应该祝贺你。”
“祝贺什么,基本上还是跟以前干同样的活,只是工资涨那么一点。”
“停车位也能好一点。”
“长官,恕我冒昧,对方坚持一定要让您接。”
红子转眼看向蒂法妮。“你真要砍他的头?”他问她。
“你看我就砍。”
“我看了那种场面会想吐。”
“只是变戏法啦。”
他笑了。“那样的话,可能我会经常开车上班了。”他晃晃酒杯,望着冰块在酒里浮动,“没想到捱了这么久。”
“皇天不负有心人嘛。”
“谢天谢地。你知不知道,这都让我成了同事里的笑料?‘石村,你都三十九岁了,怎么还是大日本合众国资格最老的大尉啊?’”
“你不喜欢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不喜欢这种焦点。”石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