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帝国。”明子气愤地答道,深觉受辱,“我听令于若菜大将。”
“你最早是在外交部门服役?”
她摇摇头。“他们有和伯克利军事游戏学院对口的实习项目,招募毕业生派驻世界各地,但我没有正式加入。”
“你去过哪些城市?”
“北京、京城[1]、柏林、东条市[2],等等。”明子说。
1988年7月3日
2:43AM
明子多么希望那是一场梦。她仍能感受到手指的动作,她发誓胳膊肘真的在弯曲。但她起身开灯时,笨拙的义肢末端却撞翻了台灯。医生已完成了两条手臂的手术,一侧替换为可仿拟基本手指动作的临时义肢,戴上手套几乎能以假乱真;另一边则换上肉色的管筒,可以装配武器,借助肱三头肌神经脉冲或者侧面的拨杆触发。专家们正在以之前的生理扫描数据为蓝本制作更加精密的硅胶手,但桡动脉这一侧还需要再等一个星期才能手术。
她想念秀吉,考虑该不该给他打个电话。然后她想到父母,不知道要怎么向他们讲述发生的一切。父亲曾是建筑施工队的工长,因而她自小就对工人们断肢的事故见惯不惊。医生的库存中有各类麻醉剂,能让大多数植入了人造器官的患者无痛生存。她记起父亲有一位朋友被垮塌的墙壁压断了双腿。那人向来乐观风趣,事故之后终日闷闷不乐,寡言少语,借酒消愁。
她回忆起以前看过的关于越南医疗队的报告,由于大量士兵被当地游击队砍断双臂,医疗队积极进行断肢再生实验,但研究进展缓慢,完全再生的理想还遥遥无期。
“你去过河内吧?”
她盯着两个特工,很不喜欢他们问话的语气。“那时还没发生第二次叛乱,而且我只待了两天。”
“你怎么评价自己在印度支那的见闻?”
明子愣了一阵才回想起来,那是越南独立运动期间所弃用的旧名。“帝国统治时期,那座城市欣欣向荣。”
“圣战之后,帝国整饬了秩序。”一号特工所指的是在天皇“八纮一宇[3]”圣恩指导下统一了世界的圣战,“我军修建了医院,整修了公共交通,
病房里进来了两个人,她认出他们是宪兵队特工,前一晚刚来过,审问了她被乔华党人释放之后的活动。重获自由才两天吧?前一天主要是在接受手术。麻醉仍未消退,她晕乎乎的,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这两名特工是一对双胞胎,僵直的上身赋予灰色制服挺阔的质感。两人身高相同,留着同样的黑色短发,板着同样令人反感的脸孔。一号特工左手戴着红手套,另一只手套则戴在二号特工手上。
“我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你。”一号特工说。
“好。我也有很多问题。”明子回敬道。
“你在为谁效命?”二号特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