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尼·劳森(LennyLawson)踏出拖车营(trailerpark)办公室,点上根宝马牌(PallMall)香烟。袅袅升起烟雾穿过他八字胡与淡蓝色双眼,消失在棒球帽帽缘。他望向排移动屋,它们挤在条窄窄柏油路上,几乎所有拖车都面朝同个方向,彼此间只有几步路间隔。机场就在附近,每当飞机从低空掠过,露出机腹,窗户就会被震得哗哗作响,即便是已经住很久人也会忍不住抬头张望。四十三岁连尼辈子都没离开过这里,至于担任拖车营经理,则是这十二年事。
连尼知道瘾君子们大多住在拖车营北边,那些在餐厅或养老院兼两份差(个人轮两班)人大多住在南边。捡破铜烂铁做回收人住在靠近入口处。至于拖车营里“最高端地段”位于办公室后方,里面住着喷砂除锈工人、机修工等工作最“体面”群人,他们移动屋前廊都有打扫过痕迹,而且还摆花盆来增添绿意。靠领联邦救济金过活人则散居在园区四周,还有那些上年纪、些居民口中“跟着鸡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人家也都住在园区各隅。大部分时候,连尼想把性侵犯安排跟瘾君子当邻居,但事情不可能每回都如他意。他有次不得不把名性侵犯安排在兼两份差事“蜜蜂区”附近。所幸那家伙超级宅,总是待在拖车里,百叶窗紧闭,每周会有人送来食物跟生活必需品。
学院路移动房屋营(CollegeMobileHomePark)坐落在密尔沃基最南端,紧邻第六街,走出去就是同名学院路(CollegeAvenue)。1园区外围有边是无人修剪林木、树丛跟沙坑,另外边则是调度卡车发车中心。无论你想去最近加油站或是速食店,都得步行十五分钟。学院路移动房屋营不是这带唯拖车营,外头街上尽是不起眼褐色砖房以及倾斜得厉害屋顶。在密尔沃基,这里是贫困白人生活区。
梅诺米尼河谷穿城而过,就像“梅森·迪克逊分界线”[1]样将密尔沃基分为二,边是以黑人为主北部,边是以白人为主南部。密尔沃基人爱开玩笑说,延伸于梅诺米尼河谷之上“第十六街高架桥”是世界上最长条桥,因为“桥边是非洲,另边是波兰”。1967年,曾有近两百名黑人站出来抗议这道黑白藩篱,他们聚集在高架桥北端,朝着另头“波兰”走去。到桥南端时,抗议群众尚未眼见另阵营面孔,就已耳闻他们发出声音:“杀!杀!”,“们要奴隶!”,口号声浪甚至高过喇叭里传出摇滚乐。接着出现大群住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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