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宁静俱乐部的这天,是司科特连续清醒的第八天。匿名嗜酒者互诫协会旗下的宁静俱乐部,是一家嵌着木板、“烟”雾弥漫的饮料吧。想喝陈咖啡或带冰淇淋的根汁汽水吗?那你就来对地方了。“这宝贝会上瘾,”一名警局的常客推荐道,“但我不会为了它去做什么傻事啦。”到了协会成员分享戒酒经验的时刻,一名穿黑色塑料质地的夹克、围黑色方巾,浅肤色的波多黎各女子站上了讲台。她叫安娜·阿尔迪亚(AnnaAldea),曾是个既吞迷幻药又吸可卡因、脾气比牛还倔的机车妹。转性后的她现在是互诫协会的“大姐头”。再几个月阿尔迪亚即将服务满十年,她曾帮助几十个酒鬼完成课程。而在这天的谈话中,她特别介绍了刚接下的新个案。
“我爱你喔,司科特,”她说。“不可以不来喔,事在……”
“……人为,”现场异口同声地回答。
时间回推到一周前,司科特在烂醉了三天后苏醒过来,身无分文且宿醉尚未消退。他力图振作,穿好衣服,离开公寓。这时是周六早上,司科特走在依旧沉睡的密尔沃基街头。他来到了皮托家,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已经戒酒两年的皮托是过来人,很清楚戒毒中的酒鬼需要哪些“法宝”:水,很多的水,很多的咖啡、维他命、香烟、食物,当然最重要的是有人盯着。皮托整天和司科特形影不离,晚上还带他去见他的亲兄弟大卫(已戒酒十四年)。大卫的太太安娜在他们家后院的烤火,陪司科特熬到半夜两点,直至酒吧统统关门。这一天极其反胃、痛苦且漫长——也是司科特多年来头一回一整天都没有吸d。
戒断的第五天仍旧非常痛苦,但痛苦的感觉有所不同。司科特在皮托家哭了一整天,“我可以感觉到身体在恢复,在变好,”他说,“但毕竟你有一两年,甚至很多年都因为酗酒吸d而精神恍惚,这对身体的影响不小。”
为了这些刚要开始“醒酒”的伙伴,匿名嗜酒者互诫协会也算是尽心尽力:九十天里聚会了九十次,也像是上了瘾。当然,这么拼命是为了“新生儿”二十四小时都有人陪,而新加入的成员就是他们的宝贝。戒酒会用自身的一套支持结构去替代成员原初的酒鬼人脉,总之陪伴不能有罅隙就是了。就这样,每天早上司科特会在酒商八点开店前到皮托家报到,晚上则会在安娜的火堆前等到酒吧不再接受点单。
房东叫司科特走人,是他去戒酒会快要三周那会儿。D.P.新养的斗牛犬先是跑了出去,后来又不知怎么进了楼下邻居的公寓。邻居们继而报警,警察通知房东,想留住长期房客的房东便对司科特和D.P.下了“逐客令”。彼时,司科特每天基本都待在大卫和安娜的家里。他们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