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干,没有叉头公司承包,也无大保险可赔。结果卖车,也就断这条生路。人到中年,对对吴这下没气力,消沉阵,卷土重回麻将桌,日夜不出。众人不响,下家葛四平却说,你来呀,保安当当,不要太舒服。于是他便去。
厂里人嘴巴贱,明里暗里都敢说,出多大风头,老来还不是同你样值值班。对对吴气性大,别人这样讲,他心里是万万过不去。调来调去,最后调回老厂宿舍,和万年下家葛四平当起对班。
两个人从上下家变成对班,从此很少在同桌麻将碰面。葛四平做他清色,对对吴专攻对对胡,天下太平。
◇◇◇四◇◇◇
对对吴去葛三囡馄饨店搓麻将,通常要带两个茶杯。人家笑,对对吴这个人,做什事情都要成双成对。实际上只茶杯用来装可乐。他说自己吃完饭总是胀气,要打几个嗝顺顺。什药都不如可乐灵光,家里向来备着箱箱五升头可乐。杯喝空,洗净,再重新泡茶,用是葛四平藏在店里茶叶,抓大把。
另只茶杯是用来扔香烟屁股。对对吴烧香烟烧得厉害,他讲,男人香烟麻将,好比老婆小孩,样都不能缺。半天玩下来,只见他板凳底下烟头密密麻麻。临走之前,各人自扫门前雪,对对吴门前积重难扫,不大好看。便想出自带茶缸,装点水,烧完支,扔支进去,临两只盖子合,拎起茶杯就走,省力得很。
对对吴烟瘾,他自己讲,十七岁进厂就染上。不好好劳动,成天跟着帮老蟹搓麻将。老蟹两只手等于两只钳子,右手钳牌,指腹搭,摸到张什,是好是坏,接下来怎打,心里就有数。左手钳烟,唆口,吐三口,实在是派头大。对对吴全数学来。对对吴车间师傅,也是他麻将师傅,把“要做就做对对胡”精神传授给他。并且关照,牌要打,老婆也要讨。但不能讨得太早,要被套牢。这和杠上开花是个道理。
师傅这只老蟹说话,对对吴句句听进去。
于是对对吴三十三岁结婚,请三个伴郎,都是厂里麻将搭子,葛四平也在其中。四个人西装笔挺,油头光亮,关在鸳鸯酒楼东面小隔间里搓下午麻将。近晚饭边,新娘找不到人,BP机也没回复,急得要死。结果服务员领过去,里面云雾缭绕,吃吃碰碰此起彼伏。门开,四个人仍就不动声色地搓麻将,好比神仙般。新娘来催,对对吴讲,急啥,还没开席呢。新娘气得直掉眼泪水。
这场婚还是咽着口气结下去。新娘当时年轻,并不像后来这般厉害。尖嗓怒骂和零部件样,都是越挫越精锐。新娘变成老婆,胆量和手腕就渐渐练出来。多少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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