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喊声,护工赶过来,见两个老头子面目通红,满口胡话,地上堆食渣,两只空酒瓶,气得瞪眼,好啊,流
于是三个人站在阳台上久久地商量着,太平间,殡仪馆,还是火葬场,总之火化前要掉个包。下去之后,你躺在坟墓里,躺在你坟墓里,躲过冤家,亏心事不来纠缠,从此便无牵无挂。
至于三囡和阿大,老吴做主讲,到时候四个人道碰头好。
陶宝兴想不好。曹复礼讲,放心好嘞!到时候死人妆画,老头子看上去都样。家那帮小鬼,见恨极,肯定懒得多看眼,你家那几个,看也半斤八两。曹复礼喉咙愈发响起来,好像就要去赴死。
陶宝兴讲,烧成灰,才叫真样呢,连老吴也样。三个人笑起来。
商量到最后,就是谁去掉包问题,到哪里去找个像当年小护士样人呢。两人陷入沉默,老吴又发圈香烟。
是不吃好,吃进去有滋味,吐出来都是苦水。两人便把先前聊过事体大致说遍。老吴叹气,唉,做人世,就好比瞎驴拉磨,总有根绳子捉牢你。活人欠下债,死消不掉,到阴间也要自己还上。要就改名换姓,换个人做。老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包烟,酒也吃过,索性来烧根吧,还管什规矩。
曹复礼接过就点上,陶宝兴把它夹在耳朵上。房间里三人默坐,无声响。
曹复礼突然说,老陶,你属啥。
属羊。
属鸡,差不多活够。
老吴开口,你们放不放城南。
肯定呀,平头百姓。
倒是有个老邻居,绰号叫大头鬼,块头交关大。伊吃好牢饭出来,寻不着好生活,就去城南上班。平时搭在殡仪车里,帮忙搬上搬下。这个人心黑,死人身上金器都不晓得偷过多少嘞。不如出点钱,叫伊夜里弄下。
两人点头。老吴便出去打电话。
于是说定,为能道死,两人即便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个人咽气,另个人也要当场拔管子,不许临阵赖皮。陶宝兴拿出工作笔记,叫曹复礼把亡故老朋友个个报出来。他讲,老曹,要做好准备工作,到时候下去,碰到谁人,要对得上号,说得出话。曹复礼喝得头昏,路跌回床边,大喊:张作永个,沈青松个,李全个,戴大仙个……哦哟,想不起大仙叫啥名字……
陶宝兴没懂他意思。
老吴你看看,曹复礼拽着站不稳陶宝兴并排站好,你看们两个有点像吗。
老吴反应快,对着面前两人端详会,个头相当,面相倒也是有几分像。以后倷两个剃头道去,就越剃越像啦。
那好!大家道死,你代下去,代你下去。
陶宝兴吃惊,怎个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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