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声老大,就别说这些废话。”方驰凝重而迟缓地叹口气,像是想将心底郁结那团气沼并呼出,然而却发现根本是徒劳。
就算他能体谅井寒人子之情,但是就像钱松说得那样,calm毕竟是他当初手组建起来,曾经兄弟几个窝在郊区排练室没日没夜写歌练歌日子还历历在目,那些起走过脚印都在心里刻章盖戳,鲜红如昨毫无褪色。而现在,这群兄弟忽然有个人要脱队说再见……
这种感觉,他形容不出来有多难受。
calm从来就是个整体,这个整体完整性不只局限于乐队人数,关键在于,他们直在起,走着,经历着,陪伴着,这路而来灰暗也好,荣光也罢,才被赋予真实意义和温度。
就算是他自己,在身处于乐队兄弟们和小林师傅之间时,都无法果断而克己做出个明确选择。
退团,那接下来乐队何去何从,公司定会和你们当面沟通……那……明天吧,也别歇,起回国,有什问题,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坐下来说。”
说罢,又看井寒眼,故作从容地挥挥手,催促道:“都回房间睡觉,演唱会刚结束,这熬着谁也搁不住,散、散吧。”
波仔和安达站在井寒两侧,进门前像是还有什话想说,但是终归现在说什都不合时宜,于是分别走过来,拍拍他肩膀,安达叹息着给钱松刚才失控打圆场:“哥们儿,别跟小松生气,谁都知道,在咱们队里除老大,他和你最亲,他这是真难过,你别——”
“知道。”井寒点点头,苦笑道:“还不至于跟自己弟弟见外,放心吧。”
波仔走上来,停两秒,轻轻拳捶在井寒肩膀:“按理说在队里,你们都是弟弟,所以……兄弟,哥什都不说,你想好就行,往后不管你人在哪,咱们哥们儿……不会差样。”
这世间感情分很多种,爱情,亲情,友情,字之差,却个中百味。
但在这刻,说什都没有意义。
“早点休息吧。”方驰深深叹口气,从墙壁上直起身来,活动下胀麻酸痛肩膀,对井寒抬抬下巴:“定好时候去公司面谈,说声。
井寒咬着嘴唇内里,“嗯”声:“知道……哥。”
波仔和安达回房间,整个走廊只剩下井寒和直倚墙而立沉默依然方驰。
好半晌,井寒搓搓脸,掌心和脸颊摩擦带出点温度,使他脸色看上去终于不再苍白如纸,放下手,他对着不远处方驰笑笑,疲惫至极却也松懈至极地说句:“总算……说出口。”
方驰深深看他眼:“还好吗?”
“还行,撑得住。”井寒失笑,“老大,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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