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泪水糊地睁不开眼睛，想着干脆就不要睁开
，反正这个人看他丢脸已经是常态，他为什
还要逼着自己装体面。
他把脸埋在梁起鹤
颈窝处，任由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浸湿梁起鹤衣领，唯
能做就是咬紧嘴唇，不让声音发出来。
梁起鹤也不确定是哪句话让他情绪崩溃，但看他反应，直觉应该是最后问他是不是喜欢穿裙子那句。
想着这句话能让林稚虞崩溃成这样，梁起鹤不禁想起他过去。无论是感觉不到家庭温暖童年，还是后来在林家熬日子，扛着贺彤医疗费，还要在梁家装出孝顺懂事模样。
这路走来承受压力得有多大，光是用想都让梁起鹤觉得像是被挖掉块肉那痛。
看他眼神，可他更厌恶没有反抗能力自己。
从觉得自己恶心，到开始接受这畸形模样，再到习惯和漠然，最后主动拿来穿。
每每看着镜子，眼前世界就开始崩塌，再从废墟中重新建起来，再经历轮崩塌。无休止恶性循环让他逐渐喘不过气，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解脱。
直到他穿着裙子遇到变态，如果不是有好心路人帮他叫救护车，他就不会认识方昊唯。
如果没有方昊唯那道光，他世界可能就没有办法再被重建起来吧。
他轻抚着林稚虞后背，温柔吻落在林稚虞头顶发上。下，下，慢慢细密亲着，直到林稚虞终于停止发抖，主动推开他。
林稚虞低着头，用衣袖抹掉脸上狼狈痕迹，对梁起鹤道：“
可以穿给你看，但是现在没有药，所以你不要让照镜子。”
“什药？”梁起鹤被他没头没尾话弄得蹙起眉。
林稚虞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亚美娑片”四个字，然后把弹出来药品百科页面递到梁起鹤面前。
在梁起鹤接过来看时候，他捡起地上那袋女装，走进更衣室。
可那道光终究还是属于别人，属于个叫黄茜女孩。
他躲在废墟阴影下，嫉妒着那个能在阳光下奔跑女孩。每每看到黄茜幸福笑脸，他就会想，这辈子会有人愿意做他光吗？
能比方昊唯更细心，也比方昊唯靠更近，然后看到那个丑陋又扭曲，浑身裹满污泥和倒刺他。
梁起鹤吻落下来，那人温热唇贴在他眼角，温柔滑动着。湿漉漉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居然丢脸哭。
心里那道墙又被这个人拆去大块，这次照进来阳光比上次更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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