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昂出入交通全靠公车地铁,没舍得打车,遇上高峰期时候,地铁公车全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每次挤完都狼狈不堪,但他心里却不觉得苦闷。
他想到远在日本徐蘅也是这样努力着,就觉得舒服熨贴。
何岸和他家是世交,虽然陈家把陈昂事情瞒着没往外说,但何岸心里门儿清,听到只言片
陈昂开关门声音,然后是钥匙扔进玄关玻璃碗里清脆声音。陈昂在窸窸窣窣地脱掉外套,边脱边说道:“你家小阳台门直不好使,给房东说,房东就叫人修,你之前怎直不修……”
徐蘅从沙发上弹起来,急忙问道:“你为什在家?退租啊!”陈昂轻快地说道:“给续租。你这儿住着舒服,房租也不贵。你这床单被罩还好好,幸亏没带走,接着用。”
徐蘅愣半天,又坐回到沙发上,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陈昂在自己家起居样子。
陈昂那边静极,只听到他小小声,如耳语般说道:“从你房间看出去,月色很美。”
“今夜月色真美”典故,徐蘅自然是知道。他从手边窗户看出去,同样有轮皎洁月,相距数千里远,月色同样美。在这样异国冬天里,他只觉得像喝碗热汤样舒服熨帖,那滚烫热意从心里直烧到脸上。
徐蘅喃喃说道:“是啊,月色真美。”
陈昂从小到大就没有怎过过苦日子,衣食不愁,即使是工作后要自个儿还房贷,也基本没有手紧时候,但自从他卖车子房子,手上流动资金全部投到李巍画廊里之后,他开始觉得有点捉襟见肘。
李巍当初做这个画廊时候,颇有点眼高手低,花大价钱弄批陈昂压根儿看不懂画,曲高和寡,里头还有幅画,泼上纯蓝色颜料,名字就叫“蓝”,卖三十万人民币,看得陈昂脑壳子痛。
他快刀斩乱麻,将这些根本无人问津画摘下来,联系远在法国逍遥自在何岸。何岸结识不少年轻画家,画出来画接地气不少,价钱也不贵,尺寸普遍偏小,在国内更有市场些,何岸做个中间人,搞来批画,陈昂没有多少艺术细胞,但他有经济头脑,和不少企业打过交道,深谙包装营销之道,他将这些互不搭界画搞到起,定个吸引都市白领们主题,打算做期沙龙,把这批画卖出去,填补下李巍之前亏出来窟窿。
李巍人虽傻些,但品味还不错,不然也不会想着做画廊,陈昂让他每日在画廊里盯着那批新画,看看怎排列组合,对应着画作说明又要怎写才好卖。自己则在外面跑。他没有当过策展人,也没有资金请专人,只好自己点点摸索,大到装饰布置小到沙龙上酒水,都自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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