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谢燕鸿心里有些恼,又抬高点声音,再问次。
那人却皱皱眉头,好像谢燕鸿问个傻问题。
“长宁。”他答道,“是长宁。”
不知道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怪人,谢燕鸿热闹没看够,又被打搅兴致,浑身不爽快,连吃鱼脍心情都没有。管他什长不长短不短,谢燕鸿朝旁边小厮六安摆摆手,示意他把这个人赶出去。
六安应声却缩头缩脑不敢动,没见后头躺地人啊,他怎敢动。
谢燕鸿听见外头小厮龟公不住喊道:“不能上去!你干什呢!哎哟!”
守在门口侍女吓得花容失色,拎着裙子跑进来,朝玉脂说道:“姑娘,那人闯上来!”
玉脂也吓着,忙道:“还不拦住?”
侍女句“拦不住”还没说出口,门边帘子叫人掀,楼下那个接着球人竟真闯进来,身后躺地人,都在哀哀叫着,也没怎见他动手,竟都把人撂倒。
谢燕鸿压根不怕,再过得几日,圣人要御驾亲临金明池,池边日日都有禁军演武,待他遣人去叫得禁军来,无论是谁,吃不兜着走。
。
玉脂喜得不住笑,说道:“看着倒是个长得俊呢。”
没得热闹好瞧,谢燕鸿回身端起茶饮口,百无聊赖。
楼下,众人分开条道来,让那接住球往前走,早有侍女等在楼下,从绣球中倒出那张笺来,脆生生地念道:“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并不难,马上有人大喊着“知道”,只不肯便宜别人闭口不说迷底。
谢
玉脂不住往后缩,谢燕鸿倒往前步,面前这人比他高得头他也不怕,只上下打量——确是个长得端正,麦色皮肤,深目高鼻,面无表情,右手上还拿着那个丁零零作响绣球。
那人沉声问道:“你就是谢燕鸿?”
谢燕鸿愣,心头火起,少爷脾气犯。他锦衣玉食十六年,除他父母兄长,还没有人敢用这语气和他说话。
他冷哼声,抬起下巴,似笑非笑道:“你又是谁?”
谢燕鸿盯着他,只见他眼窝极深,眼神也显得深邃,看人时却像落不到焦点上,似看非看,看进眼里却看不到心里。
那高大男子沉默不言,看着像是不会,众人打量他,见他风尘仆仆,衣裳破旧,背上还斜背着个人高长形包袱,流民般。
笃定他不会答,众人起哄:“再抛次!”
玉脂在上头着急张望,捏着扇子骂道:“花木瓜空好看”
谢燕鸿意兴阑珊,望都不望眼,兀自吩咐身边小厮:“你去西岸那头,见有新鲜钓上来鱼,不拘价钱,挑好来,片碟鱼脍”
话音未落,下头却喧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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