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轻,谢燕鸿飞快地瞥他眼,生怕他看到似,又收回目光。
两人在快要收摊老头那儿,各买两张烘得焦脆饼,夹着流汁酱牛肉,在路边狼吞咽地吃,嘴里呵出阵阵白气,浑身都暖起来。
再回到大通铺间里,除他们俩,里头已经睡满人,打呼磨牙声音此起彼伏。紧闭窗扇门扇点儿也不起作用,屋子里还是冷飕飕,风不知道从哪里来,仅有铺盖散发着霉味儿。
天气天比天冷,昨儿夜里挤着睡还能对付过去,今儿夜里就不行。
谢燕鸿难受得不行,铺盖卷着也难受,不卷着冷,手脚发凉,冷风嗖嗖从衣领缝儿往里钻,乏得眼睛发酸却睡不着。睡不着心里便开始想事儿,他想着,若是明天还不能见到外祖父,他该怎办?
谢燕鸿往王家门房那里递拜帖,拜帖里头没有写自己名讳,只写日落后,城西会仙酒楼门前见,盖上他娘亲私印,见印便知。
递拜帖,能做只有等。
两人躲在酒楼大门正对着条隐蔽小巷子里,长宁抱着手靠墙站着,谢燕鸿不错眼地盯着会仙酒楼,焦躁地来回踱步。既怕没人来,又担忧早上碰见那个小道士去报官,心里七上八下,肚子里像塞满石头,沉甸甸地坠着。
眼见着太阳西沉,天色渐暗,酒楼前客来客往,络绎不绝,点也没见到可疑之人。
谢燕鸿滴水未进,在冷风里直等着,等到日沉月升,酒楼挂起灯笼,来往行人袖着手缩着脖子,匆匆归家。长宁不发言,就静静地陪他起等。
长宁有家可回,把他送到魏州已算仁至义尽,天天这样拖下去,银子也不够用,他又该怎办?父母可还好?哥嫂呢?
仿佛知道谢燕鸿直没睡,长宁转过来,将自己那床薄被子抖开,盖在谢燕鸿身上。这样来,谢燕鸿不仅卷着自己被子,身上还盖层,连同长宁靠过来身体,下子就暖起来。谢燕鸿仿佛被裹在蚕茧里,轻轻地动动,看向长宁。片昏暗中,只
等来等去,直至酒楼又把灯笼撤下,街上渐渐空,谢燕鸿才泄口气,没精打采道:“先回吧。”
长宁没说什,谢燕鸿自个儿絮絮叨叨地安慰自己:“通判府拜帖定很多,时没见到也是有,明天日落后估计就来找”
他说着说着,肚子响亮地“咕噜”两声,他顿顿,回头看向长宁,问道:“是吧?”
长宁波澜不惊,看不出是认真还是敷衍:“明天会来。”
从前,谢燕鸿或多或少有埋怨过长宁,总是这样不喜不悲,深不见底,不知他在想什。但此时,听他回答,谢燕鸿感觉到放心多,好像长宁说“明天会来”,明天就定有人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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