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连绵起伏,其中有不少山脉断绝之处,构成多个崎岖蜿蜒山道,歧路众多,比起唯有路直通居庸关,从其他关口处绕开,偷偷通关要容易得多。
当年,先帝率军大败李朝,占据京师,改朝换代,定国号为“梁”。李朝残兵败将路北退,据守大同府。谢韬曾数次挥师,西出居庸,李朝最后员猛将独孤信已然在京师大火中丧命,群龙无首李朝残兵苦苦支撑。
数次战役,谢燕鸿都曾听谢韬绘声绘色地讲过,如今身处北地,亲眼见到太行山万里素裹
谢燕鸿问:“那们怎走?”
再耽搁下去,天就越发冷,等到大雪封山之时,想要绕行,估计比登天还难。
长宁握紧缰绳,勒马西望,独孤信带他看过舆图,教过他东西,在他脑海当中浮现。
他说道:“绕道紫荆关。”
百里之外魏州,魏州宣抚使高坐上首,王谙坐其左下,堂上还有魏州大小*员,众人都神色凝重,看着堂中驿卒。
是厚厚袄子。衣裳厚,但马鞍窄小,他们同乘,只能紧紧挨着,前胸贴后背。
谢燕鸿拉着缰绳,不自在地往前挪挪,想要离长宁远些。
长宁也拉着缰绳,他轻轻甩,青骢马便大步跨过个雪堆,谢燕鸿被颠这下,又往后靠入长宁怀中。谢燕鸿感受到长宁温暖鼻息拂过他头顶,他想回头看长宁眼,看他是不是成心,但又不好意思。
若要往朔州去,就要从居庸关通行。
居庸天堑,两山夹峙,悬崖峭壁,下有巨涧。岭断云飞迥,关长鸟度迟。夫当关,万夫莫敌。谢燕鸿知道自己是在册逃犯,心里正纳闷,不知如何通关才好。
驿卒腰间插着黄旗,旗上写有“居庸”二字,证明他是关城驿卒。他是连夜策马赶来,滴水未进,形容憔悴,神色却激动,大喊道:“大人!有狄人叩关!”
王谙急急问道:“有多少人?”
驿卒答道:“有数千人,掠即走,恐有后手。”
堂上“嗡”声讨论开,自大梁立国以来,北狄蛰伏已久,如今趁国内新旧交替之际叩关试探,不知用意何在。众官讨论阵,最后,宣抚使郑磬锤定音:“调紫荆关兵马驰援。”
驿卒领命而去。
长宁提议:“们不走居庸关。”
他们路往西北方向走,无论大道小道,人烟稀少,这与寻常不同。往年此时,临近年关,总有西出西域商人东归,回家过年,这路却不见商队。
陆少微道:“怕是因为今年冷得早吧,雪路不好走。”
谢燕鸿摇头:“估计是出事,关城戒严,难以通行。”
他们这路走得不算隐蔽,却丝毫未见追兵,焉知不是这个原因?肯定有比追捕逃犯更要紧事绊住王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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