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这后悔过,他觉得自己过往二十年都虚度。那些快活日子都不过是水月镜花,拂开满目锦绣,底下尽是这些蝇营狗苟,而他什都做不。接下来几日,颜澄闭门不出,他想要去狱中看望谢韬家,被母亲拦住。孙晔庭上门要见他,他大骂着让他滚。
先帝停灵半月之后,新帝登基在即,废太子——也就是济王即将启程前往徐州时,坐不住人终于拼死搏。
负责挑头是济王曾经恩师,同平章事廖远之,废太子党羽废废贬贬,就剩他人,还留在宰执位置上。颜澄原本还不知道,知道他见父亲将尘封已久宝剑重新磨亮,剑出鞘,锋芒犹胜往日。
经这多事,颜澄也不似往日莽撞,他问父亲:“可有把握?若不成,可有后招?其他人俱都不行,荣王怎只留廖远之个人?就在这儿等着呢。”
他问这多,颜厚也答不出什,手握宝剑,颓然而坐。
谢家意图谋逆,父皇早有察觉,侯府中搜出与废太子书信往来。”
说罢,不等颜澄有异议,他便差使内侍官将道诏书拿下去,展开予他看。竟真是降罪于谢家诏书,笔迹也真是先帝笔迹,只是诏书颜色略黯,看上去不像是新写,玺印血红,却是新盖。
颜澄还要再说,敬阳公主掐住他手,长指甲都掐进他肉里,他这才勉强住嘴。
哭灵要接连哭上七天,幸而那时候还未入冬,若是雪天,少不得要哭过去几个人。哭灵几日之后,敬阳公主整个人瘦圈,下子现老态。
磨这些日,她也木,与丈夫儿子商量着:“埋起头做人吧,今时不同往日。治罪谢家诏书是皇兄早就写好,不管太子还是荣王,无论谁继位,那都是柄剑。诏书还有道,是写给咱们家,荣王亲自拿予看。”
“儿,”颜厚说道,“为父不为荣华富贵,二不为封妻荫子,只为心中公道。为谢兄,为那些当初
敬阳公主捂住脸,眼泪早就哭干。
承平伯颜厚气得脸都青,猛地拍案而起,将红木小几都拍裂角。他恨道:“昏君!昏君!竟对功臣赶尽杀绝!”
他是从谢韬身边百夫长做起,路出生入死,与谢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谢韬劝他韬光养晦,他也听,生死厮杀尽都留在昨日,安安心心地当个以惧内出名伯爷。
敬阳公主连忙去捂他嘴,哀哀道:“小心!隔墙有耳!”那道写给颜家降罪诏书,自然是避开她,只是,要杀她丈夫儿子,与直接杀她又有何异。荣王拿给她看,就是还想颜家活,想让颜家与孙家般,当老臣中表率,带头称颂新帝。
颜澄整个人都木,茫然地站起来,却不知他能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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