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谢燕鸿不擅长饮酒,在这样情形下,也不禁多喝两杯,醺醺然轻飘飘。
他们开始围着火堆跳起舞来,谢燕鸿不懂他们舞,有点像胡旋舞,但又少妖娆,多豪爽。男女都跳,胡女手腕脚腕套有铃铛,繁复动作,让铃声如珠落玉盘,清脆好听。他们腾跃回旋,火堆将舞动影子投在地上,让谢燕鸿更晕。
突然,有个谢燕鸿不太熟悉胡女笑着跑过来,他依稀记得她好像是乌兰个妹妹,长得娇小可爱,像株刚刚开放铃兰。伴随着细碎铃铛声,她跑过来,将谢燕鸿把拉起。
谢燕鸿连连摇头,时也顾不上对方能不能听懂,迭声说道:“、不会”
她完全没在听,拉着谢燕鸿手就转起来。谢燕鸿惊呼声,怕自己被甩出去,只能随着她直在转。他用余光瞄见长宁,他也被乌兰拉起来,加入到这场不知何时起,又不知何时终舞蹈当中。
着段破墙在等他。
即便暂时歇脚在这儿,长宁也从未放松警惕,刀总是背着,眼神也锐利深沉,像海东青。
谢燕鸿脚步轻起来,快步走过去,问道:“怎?”
长宁与他并肩走着,说道:“吃早饭。”
因着互市缘故,胡汉交流颇多,羌人过节习俗也与汉人渐渐趋同。正月初,他们也烹牛宰羊,祭祀祖先。即便现下流亡在外,切从简,也颇多仪式。
谢燕鸿意外地发现,长宁会跳。
他跳和他们跳略有不同,似是融合其他胡族舞步,每步都踩得结结实实,又能随时腾跃而起。仅凭腰部力量,就能回身下探,仿佛猴子捞出水中明月。他肩膀宽厚,臂展极长,动作舒展,表情认真。
就在谢
乌兰与她堂姐妹们,梳起高髻,冬日里没有鲜花,只能簪上花钗,额前、脖颈、胸襟、手腕上都戴有配饰,最为漂亮是乌兰头巾,上面缀满白色贝壳,在阳光底下流光溢彩。男子也都换上新毡衣,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见谢燕鸿来,乌兰便给他捧碗热气腾腾酥油茶。
她今天描眉画唇,有股摄人心魄美。只见她从火堆旁拎起只死去野兔,抡圆胳膊,甩出去,玉爪正在半空盘旋,急冲而下,用爪子钳住野兔,落地撕扯起来,埋头大吃。
这整天,他们饮酒喝茶吃肉,纵然前路未卜,也暂享时欢乐。即便是四处劫掠狄人,今日也该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
直到入夜,燃起火堆,乌氏族人拿出乐器来,有轻便竹笛和埙,乌兰抱着她心爱琵琶,有人甚至就抱着盛酒陶缶,击缶而歌。歌声或沉郁或清越,与谢燕鸿往时听过柔婉腔调都大不相同,广阔如草原,浩渺如长空,深沉如连绵起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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