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腿软站不起来,谢燕鸿扶她把,她踉踉跄跄地出去。谢燕鸿垂眸不语,再次翻开面前书,页页翻到刚才部分,深吸口气,准备开始念。
恒珈今天仿佛就是要故意找茬,说道:“你这喜欢做好人吗?”
谢燕鸿抬头看他眼,不说话。恒珈见他毫无波澜,心头火更是无处发泄,继续说道:“你原本应该是个贵族吧?如今成蛮子俘虏、奴隶,你命捏在手里。还有你那个随从,他应该不是随从这简单吧?他还活着吗?还是死在沙漠里”
谢燕鸿心中痛,重重地将刚翻开书又合上,他心直往下沉,仿佛身体里有个无底大洞,不知道心最后会落在何处。他想要爆发,也该要爆发,但最后他只是再次深吸口气,看向恒珈,说道:“你汉话很有长进。”
恒珈被他漠然彻底激怒,猛地站起来,将椅子带翻。
燕鸿回答道:“熟读兵书人何止千万,也不见得人人都是将军。书里讲是仁义,止戈才为武。你如果真有这个能耐,以后能统御梁朝疆域,学点仁义之道也不错。”
恒珈虽然汉话不好,但也不至于听不出谢燕鸿话中嘲讽之意,但也只是笑之。
于是,谢燕鸿便开始给他讲。只讲文义,不解实例,对于梁朝城池、兵力、武将更是闭口不提,很讲分寸。这本《军略》,自他识字起,谢韬就直给他讲,他可谓是倒背如流,但这回从头再讲,心中又有新体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村。
如果单单看恒珈在书房里表现,他也不失为个虚心聪明学生。但今天,恒珈是真不痛快,他探身将谢燕鸿翻开书盖上,“啪”声,用力之大,连桌案都震。
谢燕鸿望着他,平静地说道:“你在气什?听说祭祀金人今日送入城。朔州有尊,运往大同应该也有尊吧。又听说,祭祀金人越大,越能体现祭祀隆重。该不会是朔州这尊,比不上大同”
现在驻守在大同是恒珈异母兄弟,斛律真。
正在这时候,女婢战战兢兢地奉茶上来。
通判还活着时候,她就是女婢,如今通判府换主人,她还是女婢。只是这个如今掌管朔州城北狄右大都尉斛律恒珈,年纪不大,凶名在外,听说朔州城主街青石板上血渍,洗刷天夜才干净,通判脑袋如今还在城门上呢。
拍谢燕鸿书,恒珈似乎还不解气,猛地踹脚紫檀木书案。
本就害怕女婢被这突如其来声响吓得大叫声,手上茶差点倒,谢燕鸿眼疾手快,伸手扶住,顺手将两盏茶放在案上,安慰她:“没事。”
恒珈冷冷地朝她说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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