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更天,三更宴毕,到时候,胡姬们纷纷回到后院,胡商们则要出府。也有少数被青睐胡姬会跟随胡商们离开,但那都是少数。
谢燕鸿也动过心思,想着能不能收买哪位胡商将他带出去,但最后还是作罢。是他没有银钱财物可以邀买人心,商人重利,谁平白无故得罪斛律恒珈帮个汉人。二是通判府守卫外紧内松,丹木细细告诉过他,进出府车驾都查过。
即便真能出去,朔州如今是狄人大后方,恒珈把朔州管得铁桶似,生怕出点儿岔子,能出府也难出城。
各种想法在谢燕鸿脑内转又转,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恒珈视线,与长宁好好说几句话,看看他到底有什脱身之法,然后还得赶在宴会结束之前,及时回到房内,防着斛律恒珈来查看。
豁出去算。
“快走。”谢燕鸿假作埋头状,附耳到长宁耳边催道。长宁不为所动,谢燕鸿咬牙切齿地又道:“快点儿,别玩,做什呢?”
谢燕鸿动真怒,长宁不再掐他腰,把手放到他膝弯下,似乎想直接将他抱起来。就在他松口气时候,波折又起,斛律恒珈端着酒盏就过来。长宁只好再次坐下,谢燕鸿倒吸口气,把脸埋得更严实,装醉。
这些日子以来着意去听去学,谢燕鸿算是能听懂部分狄语。
斛律恒珈似乎在与长宁商量牛羊牲畜数目,长宁松松搂住装醉谢燕鸿,漫不经心地对答。谢燕鸿竖着耳朵听,心中暗暗算数,发现他们所谈数量不少,不禁担心起来,长宁真有这多牛羊能卖给恒珈吗?
说着说着,恒珈停下来,谢燕鸿不能抬头去看,只听到衣料窸窣、酒盏碰撞之声,猜是他和长宁对饮杯,之后又是无言,谢燕鸿能感受到灼人目光在自己后背流连,他吓得汗毛都竖起来,浑身僵硬。
谢燕鸿咬牙,掐着嗓子哼哼两声,仿佛酣醉方醒。他搂紧长宁脖子,整个人坐直,脸拱到长宁耳根颈窝处,仿佛在缠人地索取亲吻。与此同时,他手直接从长宁衣襟伸进去,将他袍
长宁倒是镇定,应和着乐声轻轻哼着歌儿,手指绕着谢燕鸿头发梢,圈圈。
突然,恒珈说道:“这个人是不是见过。”
谢燕鸿心脏缩,揽在长宁后脖子手下抓紧,他突然意识到,恒珈这句话是用汉话讲,他连忙揪揪长宁袍子后领。长宁揽住他手也突然绷紧,随即慢慢放松下来,慢吞吞地、带着醉意,用狄语回答道:“您说什?听不懂。”
恒珈眼睛眯起来,看看他,哈哈笑,含糊敷衍过去。
谢燕鸿担心自己露馅,想走心更急切,但此时若走得急,便显得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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