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麟走到桌边,先是倒半矿泉水在马克杯里,又从水壶里倒半热水,端过来后扶起
“其实他这个情况……”钟航欲言又止地看着陈洛愉。
他们学都是临床医学,陈方文现在这种身体状况,去可能就没机会再回来。见陈洛愉不接话,钟航只好摊开来问:“如果只见这面,以后你会不会后悔?”
动作顿,陈洛愉伸出去手撑在衣橱中央挡板上,安静阵后继续拿衣服。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就进卫生间去,看着被关上门,钟航叹口气。事情发生得这突然,别说陈洛愉作为当事人,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如鲠在喉,尤其是想到第次见亲生父亲就可能是永诀,放在谁身上都受不。
这晚陈洛愉失眠,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着。不过他睡得不踏实,还做噩梦。梦里他很小,在黑暗中直跑,到处找着陈方文。可无论他怎跑都摆脱不那片迷雾样黑暗,更是看不到点陈方文踪迹。
回到宿舍后,钟航问起他去见陈方文过程。
得知陈方文竟然是恶性淋巴瘤,而且发展到第三期,钟航和他起坐在床沿,陷入沉默中。
陈洛愉手肘撑在膝盖上,上半身向前倾斜,垂头看着地面。许是这个角度以及回到熟悉环境缘故,他眼睛有些酸,在钟航无声地拍拍他肩膀后,颗泪珠悄然凝结,又迅速落在地面上。
他头垂得更低,随后听见钟航问:“那你有什打算?”
“不知道。”
早上七点闹钟响起时,他已经出身冷汗,头也痛得厉害。钟航看他脸色很红,便找出体温计量,他竟然发烧。
看着电子体温计上显示38.1度,钟航说要陪他去医院。他不想动,钟航只好到外面买退烧药和退烧贴,又给他带份早饭回来。
他没有食欲,只吃药就昏沉沉地睡过去。这觉睡得比昨晚安稳些,等到再次睁开眼时,他在床边看到陈飞麟背影。
那人坐在他床沿,翘着二郎腿膝盖上放本书,正用笔在上面书写。笔尖和纸张发出细微摩擦声,他看好会儿才去拉陈飞麟衣袖。那人转过头,看到他醒就放下书,伸手摸摸他脸。
“还难受吗?给你倒点水。”
“要不要告诉外婆和阿姨?”
在回来路上,陈洛愉有考虑过这点。但是陈方文只悄悄见他,也没有提起别,他道:“先不说吧。”
“也好,”钟航叹着气,“说只会让大家都不高兴,毕竟也过去二十多年。”
这是个沉重话题,陈洛愉不想放任自己沉浸在负面情绪里,便起身洗澡。钟航看他拿衣服,又问道:“他有没有说什时候去北京?”
“应该就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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