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嵗栩的白眼都要翻到天灵盖上了,终于在满头热汗中把他弄到了上弦场。
宿舍熄了灯,上弦场的光线也很昏暗,除了偶尔的角落里能看到偷偷留在这里谈情说爱的小情侣外,几乎看不见
明明他的外形那么有优势,偏偏被淹没在了人群里。申燃看到了李葶,追到李葶身边去,也只是因为李葶的性别。
但最后事实证明,李葶不止是性取向不合适申燃,就连性别对申燃来说都是错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变态到还有跟踪的本事?”
黄嵗栩搀着好友走了一大段路,赵霁羽的酒劲上来了,步子歪歪扭扭,大半个身体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他又不能松开不管,只得没好气地怼过去。
他俩走在一排凤凰树下,鲜红的凤凰花掉了不少在地上,赵霁羽踩过几朵,不知想起了什么,停下来看着顶上的树冠。
到冰冷的关机提示,申燃接了他的电话,听出他喝了酒,问他在哪。
“我去宿舍找你。”
赵霁羽的情绪在顷刻间就变得不一样了,语调都扬了扬,旁边搀着他走路的黄嵗栩感觉最明显,忍不住皱了下眉。
这个时间宿舍快熄灯了,申燃便跟赵霁羽约到上弦场去。
从这里走过去还要好一段路,黄嵗栩抱怨就不能找个近点的地方?赵霁羽则挣了挣他的手:“你不懂,他喜欢待在那。”
“干嘛?”黄嵗栩依旧没好气地问道。
赵霁羽指了指上面:“帮我摘朵花下来。”
“哈?”
黄嵗栩一脸你玩我呢的表情,赵霁羽使唤不动他,自己伸长手臂想摘,试了两次没成功反而撞了一下树干。怕他摔了,黄嵗栩只好认命地让他站好,自己挑了一株最矮的树枝摘下一朵。
赵霁羽接过来,傻笑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尽管咬字清楚,但是赵霁羽的表情明显喝高了,抓着手机的手指还对着黄嵗栩的肩膀戳了两下。黄嵗栩一见他这个对申燃上头的表现就无语,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他跟你说过啊?”
“他没说过,”赵霁羽边走边摇头,“是我看到不止一次了。”
上弦场的大草坪外面围着红色的环形跑道,看台后是白墙红顶,庄严肃穆的建南大礼堂,无论是沐浴着朝阳或沉浸在夕阳里都很有岁月流逝的画面感。这里的看台也是欣赏日落月升的好去处,赵霁羽不止一次见过申燃坐在看台上,戴着耳机听歌,或垂头对着笔记本电脑赶作业,有时是跟郑明今有说有笑地并肩坐着,有时会穿着球鞋绕操场跑步。
那一道逆着阳光的身影从天晴走到了雨雪,从冬天来到夏天,无论是穿着厚实的外套或者凉爽的短袖,都无法阻挡那张脸上朝气蓬勃的笑容。
其实比起上弦场,历史系的教学楼更容易碰到申燃,不过每一次遇见申燃都不会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