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自己房间,他才真正觉得松口气。打开台灯,抽张纸巾平铺在桌面上,将直攥在手心里那根樱桃梗放在纸巾正中央,放下之后静静地看会儿。深色樱桃梗在雪白纸巾上像条裂缝,好比成屿在他乏善可陈苍白生活中撕开道口子。
等到林蔚洗漱完坐在桌边写作业时候,他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流连到那根平平无奇樱桃梗上。他又次开始怀疑,数学老师将成屿调到他身边坐,说不定到最后他成绩反而下降。
书本和作业本上图片和字全部加起来,也不及那根静静躺着樱桃梗含义丰富。
林蔚控制不住自己。
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将那根樱桃梗捻起来。柔软梗弯出点弧度,林蔚看着它,忽然觉得凉爽春夜莫名变得热起来,像台风来临前,空气中充满水汽,又闷又热,连吹来风都带压迫感,林蔚不知道到底是天气突然发生变化还是他通
林蔚膝盖软,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
樱桃梗被成屿从嘴边拿下来,放在桌面上,他可能还在笑,也可能没有笑,只是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林蔚此时窘态,眼睛里泛着耐人寻味光,就像阳光洒在泓春水上,粼粼闪闪,就像他往常那样。
林蔚不知道,因为他压根不敢抬头,心跳如擂鼓,下下敲在他耳朵里,浑身上下似要烧着,思绪不在当下,飘忽地离他而去,整个人都晕头转向,像从高空落下来,又被奶油似云朵接住。
“成屿,过来下——”
有另外店员招呼成屿,于是他拉开椅子离开,店里听不到他声音,可能去后厨。林蔚深呼吸口,抬起头来,环顾整家甜品店,果然没有见到成屿身影,林蔚心里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站起来背上书包要走。
鬼使神差地,他把那根细细弯弯樱桃梗,紧紧攥进手心里,做贼似地心虚,握着拳头落荒而逃。
路上,他拳头都没有松开,在犹有点凉意春天里,他浑身上下出层薄薄汗,尤其是握着樱桃梗手心里。他不由得遍遍地想象,这根细细樱桃梗在成屿唇舌处流连,牙齿轻咬时候痒,舌尖抵住时潮和热,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这根细细樱桃梗,被含在成屿齿间,颤颤巍巍。
林蔚猛地停下来,白天阳光已经消失得差不多。
他停下来,背靠着棵高大樱花树,深呼吸将近十下,拽拽书包背带,加快脚步回家去。
林蔚到家时候家里没人,整个家黑漆漆,他把玄关灯打开,换鞋又关上,在漆黑中小心翼翼地步步回房间,即使家里没有个人,即使他把所有灯全部打开也不会有人置喙,但他就是觉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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