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被针刺到似,转过头去,盯着起雾车窗,过好久,才小声地回句:“嗨。”
车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路上两人都没再聊天,林蔚是想聊,肚子里琢磨千百个话题,好几次转过去撞上成屿目光就都忘干净。等他第七次鼓起勇气转过去时候,车停。
露营地在片开阔草坪上,不远处就是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黛青色山,天气并不算好,露营地上人不多,只有寥寥几顶帐篷,脚踩在草坪上,脚踝处凉飕飕,是被草露打湿。
班长拿着名单两两分发帐篷,如果没有事先定好同伴,只能随机配对。林蔚分到和班上另个小个子四眼男生
整个城市突然被泡入深春雨水里,到处都湿淋淋,雨下得也不大,点点淅沥沥,下得也不久,有时候半夜撒几点雨,早上就没有踪迹,只在湿润叶片和地上花瓣上察觉二。
林蔚尤其不喜欢这样潮呼呼天气,在这样天气里,他感官似乎特别发达,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和味觉都在四处乱窜,不在合适位置上,而且他怕麻烦,这样天气,出门必须带伞。
早上出门时候天已经晴,林蔚偷懒,伞搁在玄关柜子里,谁知道走出去不到五分钟,天上就撒起雨粉,若有似无雨,打在皮肤上不觉凉爽,只有挥之不去粘腻感,让人想到白墙上碍眼霉菌。
林蔚没想回头去拿伞,只好三两步快跑。约好大巴已经停在校门口不远处路边,林蔚来得最早,习惯性地坐在后排靠窗角落里,才坐下又后悔,他应该坐得显眼些,但已经陆陆续续有同学上车,他只好乖乖坐着。
车里面空调开得凉,林蔚往座椅上缩缩,咂巴下嘴,尝到无糖气泡水味道,那气泡在嘴巴里“滋滋”跳动,却没有点甜味,既清爽又寡淡。车窗上起层雾,又被打在上面雨珠划出道道横七竖八痕迹,朦胧间,他见到撑着伞过来成屿。
成屿撑伞撑得马虎,发梢上还挂着点雨珠,收伞上车来,不住有人招呼他,他只路往最后走,说自己昨晚睡得晚,今天要在车上补眠,然后坐在林蔚旁边。
林蔚在自己座位上激灵下,气泡水寡淡味道消失,大巴发动,汽车发动机在座位底下微震,林蔚觉得自己在骑匹颠簸马。
成屿穿件有帽子卫衣,帽子戴起来,遮住半张脸,似乎是睡。
林蔚摸不清成屿想法,似乎他举动都有深意,又好像只是兴之所至,随性而为。林蔚不错眼地盯着成屿露出来半张脸,猝不及防,成屿将帽子拉下来,不见点睡意眼睛正好和林蔚对上。
成屿小声地说句:“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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