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睡觉……”她伸出手想搭明烺肩膀,明烺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去,季晨离脚下踉跄,身体前倾栽倒在地板上。
明烺眼里似是闪过点懊恼情绪,手抬起来想去扶季晨离把,到半空又缩回去,木桩样站在原地,依旧是那副面冷心冷模样。
季晨离跪趴在冰凉地砖上,胃部火烧火燎地绞痛,她急促地深吸几口气,喉咙里涌出股腥甜,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混着胃酸淌落地,弄脏明烺最喜欢高级地板,这个地板是当年韩欣远挑样式,佣人打扫时落下粒灰,明烺都要大发雷霆,何况现在。
季晨离咽下嘴里残余血沫,龇着口红牙竭尽全力地笑,终于虾米似蜷成团倒在血泊里,失去意识。
胃癌,早在半年前就已确诊。
调整角度,终于顺利地喝到酒。
辛辣刺激液体刀子似划过喉咙,胃被烧得火辣辣地疼,季晨离抱着酒瓶大笑,眼角皱纹蜿蜒成交错沟壑。
她已经不再年轻,早不是七年前那个风光无限影后,这个圈子就这样,长江后浪推前浪,季晨离刚好就是那个被倒霉地拍死在沙滩上前浪。
季晨离喝到兴头上,还在抱着瓶子傻笑,客厅正门突然被从外头拉开,个女人从门外走进来,她看沙发上躺得左歪右斜季晨离眼,眉峰微皱,略过她径直走向右手边楼梯方向,脚刚踏上截台阶,顿住,打个转又往回走,停在季晨离面前。
“你喝多。”贯没有波澜起伏声线,冷得掉冰碴,就是数九腊月里寒风也比她温暖些。
那时明烺正在千里之外沙漠里陪韩欣远拍戏,盛夏时节,季晨离个人在医院拿到确诊通知,烈日当头,她却抱着胳膊冷得浑身发抖。
她是走着回去,七年前引得万人空巷前影后,走在闹市竟然没个人认得出来,大街小巷广告牌海报都是韩欣远优雅从容微笑,无数双精心描绘眉眼齐刷刷盯着她,季晨离像只丧家之犬,无所遁形。
于是季晨离想起当年,那年
季晨离顺着眼前被西装裤包裹两条长腿视线向上,几分钟之前才出现在电视屏幕里面孔赫然映入眼帘,薄唇微抿,模样精致,连眉宇间若有若无凌厉都别无二样。
“你也来点?”季晨离呵呵地举起酒瓶,“这酒忒够劲。”
明烺眼神瞥到酒瓶上标志,五十度二锅头,不够劲才怪。
明烺弯腰夺季晨离手里只剩点底酒瓶子,看都不看地往身后扔,瓶子哐当声,准确地落入后头垃圾桶中,“睡觉。”
季晨离目光越过明烺,心疼地看着垃圾桶里二锅头,脚步虚浮地站起来,扶着眩晕额头东歪西倒阵,总算找回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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