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离只好竖起全身刺,刻薄地对着每个人,她提心吊胆地全副武装,生怕不小心,自己又会再次受伤。
客厅茶几上花瓶,那里插过束花,那束花季晨离原来摆在明烺书桌上,被明烺扔在垃圾桶里,季晨离只好重新捡回来,插在花瓶里,任艳红花瓣枯萎凋谢。
电视柜上沾个小角血,那年明家家宴,旁系小孩不懂事,撞在季晨离身上,季晨离额角磕上去,额上疤痕到死都没消掉,旁系家眷看着孩子笑,仿佛季晨离是个小丑。
这些事现在说来都为时尚早,因为现在还都从未发生。但季晨离记得,她在明家受折辱,样样都记得。
季晨离想,故作豁达真
牙,句痛也不喊,父亲罚她跪祠堂,她老老实实去跪,跪着背家法,小小年纪字正腔圆,尖细嗓音,偏背出正气凛然来。连父母都要暗暗叹气。
所以明艳从小就听这个不苟言笑姐姐话,在她眼里,姐姐就是个无比让人安心靠山,有她在,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别人家姐姐是好,给妹妹扎辫子,教妹妹打扮,和妹妹起穿裙子,可遇着欺负只能俩人手拉手到父母面前哭。只有自己姐姐和别人家姐姐不样,她不会和自己块玩洋娃娃,也不会给自己扎辫子,可她比别家那些娇滴滴小姑娘好得多。
就是这样姐姐,现在为个莫名其妙女人就像变个人似,让明艳怎不气急败坏。
明烺被自己亲妹妹当众扇耳光,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怕明烺会发怒,可明烺只是摆正脑袋,语气平静:“在公司旁边有套临时公寓,你先去那里住,许璐洋会给你钥匙。”
“不用你赶走。”明艳看自己姐姐还是这冥顽不灵,冷笑:“走,走得远远,绝不打扰你们清净!”
她说着真上车,顺带捎上管家,马达轰鸣声扬长而去,剩下佣人抖抖,其中个大着胆子颤抖地问:“小姐,还……还烧?”
明烺看季晨离眼,沉声道:“烧。”
明艳走,季晨离身刺就全部收回去,她甩开和明烺交握手,神情恹恹地看眼火光,疲惫地转身进厅里。
这个“家”,偌大宅子,季晨离生命最后七年全被困在这里,今生第次踏足,腐旧绝望气息就好像张网样把季晨离团团困住,勒得季晨离呼吸都愈发不畅,她看着这个家里那些熟悉面孔,园丁、厨子、佣人、管家,个个眼里都是敌视,好像切又都按着上辈子轨迹运动。
她以为自己忘,她以为她可以陪明烺玩这场游戏,可进这个家季晨离才明白,忘不,这个宅院每个角落都刻着她点点腐败下去生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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