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喆喜欢看风景,以前他不止次地背着画夹去采风流浮山日落,但那晚景致却令十六岁他心醉难忘。
因为那天是他生日,而李致真实现他愿望,陪着他在这里看场很美日落。
那时心动被他深深埋藏,回程时他装睡靠在李致肩上,窗外夕阳余晖仍点亮着眼皮,他数次偷偷睁开眼看去,希望将那刻美景烙印在心底。
后来但凡李致有陪他过生日,他们都会去趟流浮山。可惜往后几年再也没遇到过那次那好天气,那令人沉醉夕阳。
“没想到你真投资美术馆。”陆喆回过神,再度望向旁边草坪上银灰色立体草书。
陆喆是真没想到。
和李致相识之前,他便因为母亲是音乐中学教授,自小对艺术耳濡目染,除擅长钢琴与大提琴之外,在绘画方面也很有天赋。
不过他对绘画兴趣就跟对音乐样不算特别热爱,直到遇见李致,见识李致可以用个下午时间,在整面墙上画出片逼真而震撼星系图。
看到那大片色彩浓烈,完成度极高星云时,他心情难以形容。尤其是太阳落山后,李致用部分荧光颜料开始发挥作用,如同茫茫黑夜中释放出万点星光,虽然及不上远处霓虹夜灯璀璨,但是炫他满眼,看得他心潮澎湃,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也画幅。
后来有时周末,李致会带他去些空旷废弃场所画画。有次在间老旧铁皮小房子里,夕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进来,李致盯着灰白墙壁上反射光线,画幅滩涂上日落。
李致来到他身边:“你也知道家里生意不是真正想做,总要抽点时间去做自己喜欢事。”
以前读大学时,李致提过将来想拥有家可以承办各类艺术展览美术馆。他喜欢作画,更喜欢赏画,这些陆喆都懂,当时还用玩笑语气掩
他作画时陆喆都习惯在旁边安静地看,这次他画到半陆喆已经猜到,从桌沿垂落两条小腿不自觉地摇晃起来。好不容易等他画完,陆喆从桌上跳下,接过他画笔沾黑色颜料,在岸边勾勒出两个人剪影。
李致知道陆喆肯定明白自己在画什,果然,那两道黑影并肩而立,起看向海另端,俨然是他们上周幕写照。
画完以后,陆喆换毛笔,在右下角写“流浮山日落”几个草书。
这几个大字写得苍劲有力,又不失写意洒脱之感,最后再署上日期。
香港有很多欣赏日落好去处,但流浮山日落会因为退潮时显出大片滩涂而令视野变得十分辽阔,遇到能见度好时候,纯粹蓝天被晚霞烧红,海面上光芒夺目,听着浪花卷上岸声音,天与地仿佛都变得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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