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高跟鞋出去,小阿直立在旁边看,见章燕回像支杆子似立在客厅中间,脸色煞白,眼眶却是红,手足无措,小阿便从桌上摸颗酥糖塞她手里。
沈令仪很快回来,搭着章燕回瘦削肩送她出去,夜深,又是个小姑娘家,沈令仪就让小阿跟着车送她回家。
她倚着门见车走远,回身朝沈馥叹道:“锦衣玉食长大小姐也不是好当呢。”
沈馥抹把脸站起来,神色清明,他量不浅,刚才不过是装,陆既明走他也没起来,不过是怕章燕回尴尬过头。他朝沈令仪说道:“看来是出大事,家里东西,你看着哪些能悄悄脱手换成现银,都准备着。”
沈令仪说:“知道。”
尝,纠着缠着不放,在座人都默契地仿佛没看见没听见,热烈地聊着自己。
眼见着再纠缠下去就不像话,沈馥只好就着他手喝几口,脸马上就红起来,直红到耳根,眼神也愈见迷蒙。陆既明手扶着沙发靠背,弯着腰和他附耳低语,嘴唇擦着耳朵,意态狎昵。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急促而刺耳地响起来。
应邀客人都已列席,是谁来得这晚又这急?门铃阵阵地响,沈令仪忙站起来去开门,门开,外头站着个瘦小少女,竟然是章燕回。
时间客厅里静极,没人说话,客人们面面相觑,只听到留声机传出乐音。陆既明压根儿没理她,依旧埋着头和沈馥咬耳朵,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什。还是沈令仪眼风扫过,见章燕回又急又窘,十指都绞在起,脸是白,眼眶却是红,给她解围。
沈馥上楼洗漱去,沈令仪个人站在门边出会儿神,关上留声机,没多久,小阿回来,出身汗,沈令仪忙让他去洗澡,自己回房,从抽屉里抽出张信纸,伏案写起来。
“久闻章小姐是个娴静人,今日莅临”
章燕回不待她说完,朝陆既明喊声“表哥”,声音又尖又细,陆既明好似没听见,她又犹豫着张口,说道:“表哥,大哥他、他出事”
她口里大哥自然是章振鹭,章振鹭此时应该在豫北与严海谈判对峙,怎就出事?沈令仪往门外张,载章燕回来车旁,立是醇园卫兵,她知道这是真出事。
陆既明闻言立起来,眉头微皱,章燕回还待说话,陆既明却没想听,拿外套,大步走出去,上门外车。他喊声“开车”,卫兵听他,发动汽车往醇园开去,留下章燕回个人立在原处,窘迫得几乎要哭出来。
客人们见出大事,都无心再喝酒交际,纷纷告辞。沈馥似是醉狠,挨在沙发上靠着,闭着眼没说话。沈令仪看章燕回,好心说道:“去帮你叫个黄包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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