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维鸿笑,不知是自嘲还是嘲她。他低头看自己手上拿帽子,说道:“有些顶要紧东西,是些书信和账册,藏在平州城里。陆既明若能活着回来,定会找出来,要看其中内容。”
什叫“若能活着回来”?听起来很是凶险。陆既明安危,沈令仪并不关心,但她关心沈馥。
“什书信?什账册?”她说道,“你不说得明白些,让人如何找。”
于维鸿冷冷地说道:“这不是你该知道。”
“不说便不说,摆这幅脸色做什。”沈令仪娇柔地嗔句,斜倚在沙发上,吐出口烟,“这晚,都有些饿。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再走?”
他,两人被爆开热浪推出去,坠下山崖。
千里之外平州城,宜阳路沈宅,仿佛在梦中脚踏空,沈令仪惊醒过来,捂着胸口坐起来。她推窗看去,见夜幕低垂,星光柔和。房子里空空荡荡,仿佛没有丁点儿声音。
她打开留声机,轻快梵婀玲曲流泻而出,仿佛是琴弓化身成轻盈少女,在琴弦上跳跃起舞,脚尖点即收。
正当此时,楼下门铃也响,从窗口看出去,正好见到戴着西式礼帽于维鸿。于维鸿摘下帽子,又摁下门铃,抬头正好与沈令仪目光撞上。沈令仪拢拢头发,裹紧睡袍,伴着音乐,踩着节奏,下楼见客。
于维鸿进到客厅时,沈令仪正好扶着楼梯下来,声音懒懒:“贵步临贱地,寒舍蓬荜生辉。”
夜色撩人,美色却比夜色还要动人,里头还蕴藏着几分神秘,几分危险,让人酥骨头。
不等于维鸿回话,沈令仪就叫仆佣把热好点心夜宵拿上来,琳琅满目地摆桌。干湿甜咸都有,让人食指大动。
沈令仪拿起其中小碟,摆到于维鸿面前。嫩白瓷碟上,盛着几个巴掌大脆饼,闻着很香。于维鸿是不打算在沈家吃东西,见到这点心陌生,看上去又可口得很,免不得多口问句:“这是什?”
沈令仪笑,说道:“海藻粉磨面,揉成苔绿底子,撒上芝麻,听人说,这叫‘蛤蟆酥’,在南方很是常见呢。你说你读书时在南边,难道没见过?”
她拿腔作势,于维鸿看着新鲜。很多时候,沈令仪在他心目中,还是许多年前那个在育婴堂扯下红头绳送给他女孩,倔强、聪明、漂亮但心软,如今却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仿佛在正事之余,有新游戏。
于维鸿说道:“好几天没见,你还好吗?”
沈令仪却烦极他这幅样子,明明都已经撕破脸皮,还装作无事发生,令人生厌。她纤长手指间夹着根点燃女士薄荷烟,甲油几天没补涂,有些斑驳。
“说正事儿吧。”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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