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谁声音。
“肥肥。”
睡意将她牢牢地粘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最笨肥肥。”
嘴巴在动,睫毛被泪水湿润,王结香也不懂她想讲些什。
身旁小少年走到他床边。
老人对他笑下,笑容轻轻。
殷显眼眶中盈满泪水。
他顶着红红鼻子,也轻轻地朝姥爷笑。
木宅子,殷显床头柜,摆着张他和姥爷合照。
“跑啊,殷显。”她拽过小娃娃手,他们起跑。
他八岁,没有要好朋友。
“走,跟走。”挡住他练习册,她强硬地和他十指相扣。
十五岁殷显,同样地选择相信面前人,将手放进她手中。
他们双手紧握。
王结香眼冒金星地杵着殷显,边爬楼梯,边捶着胸,剧烈咳嗽。
到达病区,护士站静悄悄,个值班人都没有。
稍微缓过劲王结香,咽咽口水,望向殷显。
他盯着空空走廊,表情犹疑:“姥爷在这儿吗?”
现实中,殷显没有见到姥爷最后面。
要被他抱抱,哄哄,要躲他怀里才不难受。
很想他。
其实每天都想。
“不分手好不好?”
她娇娇地小声嘟囔
轱辘。
骑向医院,路上,殷显和王结香没有对话。
她直接把车骑至门诊大厅大门口。
从自行车座椅爬下来,王结香腿歪,跌坐在地。
殷显伸手扶她,被她并带摔。
那人真讨厌,讨厌极。
她心里委屈。
他对她好差,骂她笨、猪脑子、滥好人,骂得可难听。
他总是这凶,语气冷冰冰。
她已经很委屈啦。
两人面朝镜头,老人笑得开怀,小孩有和他相似笑眼,露出小虎牙,笑容天真灿烂。
王结香长舒口气,退到门外。
在走廊,她找张椅子坐下。
骑几小时自行车,好不容易有地方能歇歇。她打个大大哈欠,背靠墙壁,想着眯会儿。
四肢乏力,脑袋像灌铅歪向边,她呼吸变得均匀。
王结香打开临近间病房。
像奇迹,像有魔法……
病房中出现声音。
门内,站着护工、殷显妈妈,病床上躺着位瘦骨嶙峋老人。
他穿着蓝白色病号服,听见开门声,浑浊眼球转向门口。
可这儿不是现实,他精神世界,他相信就是合理。
所以……
“在。”王结香说。
她朝他伸出手。
他四岁,有甩不掉坏人。
“姐姐……”
“能再坚持下,”她上气不接下气,支撑起自己身体,仿佛拎起袋沉沉水泥:“走,们起。”
门诊大厅,没有出现殷显妈妈。
这是好消息……
殷显姥爷住呼吸科,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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