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听罢顿时大怒,说道:“多少钱能买你爹和三郎性命!”
赵匡胤忙道:“请娘亲息怒。”杜氏冷冷道:“外头堂上两人尸骨未寒!你倒是说得轻巧,就容那什人欺负到咱们赵家头上?那郭绍什来头?”
赵匡胤垂手想想,轻声道:“他去年救过皇后性命。”
杜氏道:“皇后,符家?这大周天下还轮不到符家人说算!三郎啊……老身白发人送黑发人,三郎平素是最孝顺……”
“是孩儿不孝。”赵匡胤忙又跪地磕头,“还请娘节哀,先将爹和三弟葬,让他们入土为安,别事暂且放下罢。官家并不愿意看到孩儿与郭绍内斗,孩儿不敢为私仇不顾官家大略。”
赵匡胤回府时,见门前停满车和马。养马和搁置车仗院子已经满,来客只能把车马靠在街上,叫奴仆看着。
大门前立着根很高木柱,木柱上用白纸扎着,纸张在半空被风吹得“噼啪”直响。府邸屋檐下、门口都挂上丧事白布,此情此景,就算是路人、看便也知道赵府死人。
“赵都使。”“赵将军……”院子里许多人向他见礼,大家都在等待进灵堂去祭奠逝者。在奴仆簇拥下赵匡胤拉着脸,却也抱拳回礼,并不多言。
灵堂里,个老头叫几个人名字,便有几个人走进去,向上面灵位和棺材行拜礼。牌位旁边赵家子女、近亲率领府上奴仆跪成两排,正对前来悼念客人磕头感谢。
赵匡胤问个奴仆:“娘在灵堂里?”
杜氏听罢,哭阵,倒也不再过分纠缠,只得说“二郎定要好生操办丧事”。
赵匡胤想到外院那灵堂上摆着两口棺材,心里也是又愤又悲,气得两眼酸涩。
但他还是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下去,因为毫无益处。在通向鸿鹄之志道路上,总会有很多荆棘羁绊着人们前进步伐,不仅是诱惑,还有愤怒和仇恨……但那些让人走岔方向仇敌,也许从长远看只不过是个阶段敌人,并不值得拿自己全部与之计较。
相比之下,赵匡胤更在乎是实现自己抱负……这
奴仆答道:“老夫人伤心过度,到后院去。”
赵匡胤遂不进灵堂,径直从房屋侧边向里面走去。果然见赵母杜氏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面露痛苦之色,已是欲哭无泪。身边奴婢不断摩挲她后背,正劝着:“老夫人节哀,身体要紧啊。”
“儿回来。”赵匡胤走进屋里跪拜道。
杜氏便坐直身子,伸手找旁边拐杖,问道:“官家要怎处置?”
赵匡胤看向旁边奴婢,挥手:“都先下去。”几个奴婢忙屈膝道:“喏。”这时赵匡胤才道:“官家不怎处置,儿得些钱,是官家恩赐丧葬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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